第一个敢用赔款来赌配送速度的活动,他相信仅服务这一项,这个新出现的深受年轻群体欢迎的促销档,优品的业绩一定是第一。“不过,”纪如风转向曾浅夏,“虽然说我们这次主打的是服务亮点,营销上依然不能忽略,下周五前,我要看到美妆部门的主营销活动。”
“好的,纪总。”
纪如风的眼中掠过一丝阴翳,曾浅夏的心里一痛,赶紧低下头,她和他心意相通,完全明白他的心情,曾经两人浓情蜜意之时,这句“纪总”平添情趣,而此刻,却生硬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用恭敬而不带任何情感的称呼,宣示着两人的关系—上司和下属,仅此而已。她的态度确实让纪如风不敢逾越,生怕让她再次提交辞职信,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他相信她爱他,所以他期待时间给自己带来好运。晚饭时,不知道是想着520方案,还是想着纪如风,曾浅夏呆呆地坐在桌边,捧着一碗饭发呆。于兰捡起一块糖醋大牌,放到她的碗里,一边打量着她的表情,一边试探地问:“浅夏,周末叫如风一起回来吃饭吧。”
曾浅夏刚要把排骨往嘴里塞,听到这句停了下来。“妈,他以后都不会来了,我们分手了。”
这在于兰的预料之中,这一个多月来曾浅夏是什么游离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一开始以为只是两人吵架了,但看上去还挺严重。猜测得到证实,于兰却没有失望,反而很是欣喜,“其实,我觉得如风太优秀了,长的又太漂亮,担心你驾驭不了,妈妈只希望你能婚姻美满、生活安定,而像如风这样耀眼的男人,老实说并不适合做丈夫,分了也好。你还小,虽然现在难过一阵,过去了也就好了,慢慢再找合适的就行。”
“我知道了。”
曾浅夏是想用这句话结束这个话题,但于兰却以为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马上说,“你还记得李阿姨的儿子吗,和你小学是校友,那天在路上碰到,那个头,都能去打篮球了,现在国营电信公司工作,工作又轻松又稳定,人又和气,和我还聊了好一会天呢,他还问起你,当时和李阿姨说好,找一天我们一起吃顿饭叙叙旧。”
“你是说谢中凡?”
“对啊,你还记得他啊。”
曾浅夏记得李阿姨是妈妈的闺蜜,小的时候每到过年,两家人家会一起聚个餐,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传统被终止了,之后是妈妈和李阿姨还有联络,家庭聚餐的场景再没出现过。“我是记得,不过现在我们都这么大了,再跟着妈妈一起聚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如果是相亲,就不奇怪了。”
曾浅夏一怔,这才明白过来于兰是在给自己找男朋友呢,嗔怪道:“妈,我和付俊西分手的时候,你好像没担心过这个,为什么这次这么着急,对我没信心啊。”
“当然不是了,虽然你没有大学文凭,但你现在在优品当经理,工资这么高,还有哪个男人敢在文凭上说事?再说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高学历反而难找婆家。”
“不是担心我嫁不出去,你这么急着让我去相亲干嘛?”
“我,是看你很不开心,付俊西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回,这次是第二回,怕你想不开。”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我甩了他。”
“什么?”
这还真出乎于兰的预料,按她的想法,一定是纪如风喜新厌旧,“你,为什么要甩了他?”
曾浅夏想了想,居然发现好像理由都不成立,对纪如风的指控,一旦这样对外人述说,似乎都像在吹毛求疵。“浅夏,怎么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我解释不清楚,太复杂了,反正我们分手了,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去相亲,我的心理还没调整到那程度,以后再说吧。我去洗碗。”
曾浅夏站起来拿了几个桌上的空碗往厨房走,于兰在身后大叫:“哎,你还没吃呢。”
“我饱了。”
曾浅夏用水流的声响阻止妈妈后面的劝说。早上走进大厦的时候,曾浅夏就看到纪如风走在前方十米的地方,赶紧放慢脚步,现在是高峰时间,电梯口人满为患,只要不坐同一班就行。“浅夏,快迟到了,你怎么还闲庭胜步呢?”
潘思齐一把抓住她手,不由分说向前跑去。曾浅夏懊恼地想希望纪如风快点进电梯,结果潘思齐跑到纪如风身后又叫了一声:“纪总早。”
正要进电梯的纪如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时候电梯就只有一个空位,里面的人还按着电梯等纪如风,纪如风笑着对身旁一人说:“你先上吧,我等后一班。”
那人道了声谢,走了进去,电梯徐徐上升。曾浅夏见纪如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不得不说了句:“纪总早。”
“早,一会来下我办公室,我们聊下520策划案的事。”
“您不是说周五吗,今天才周一啊。”
“我没让你今天就交出来,我说的是我们聊下,很多好的营销点子,是聊天时候聊出来的。”
“好的,纪总,那我一会去找您。”
曾浅夏面无波澜地说。潘思齐看了看两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纪总,您周五不是说这周要宴请一个重要的客户,让我去洛克菲勒公馆试吃一下,然后才确定是否要定位吗,我看要不晚上您和浅夏去试吃,你们边吃边聊,说不定能聊出一个特别惊喜的创意呢。”
“好像有点道理,那麻烦你打电话去订个位子。”
潘思齐说:“好”,然后对着曾浅夏眨眨眼,曾浅夏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句说完她就想钻地洞的话:“对不起,我今晚要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