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三人成虎,现在还真有点信了。夏宁説:继续。九叔扔掉烟嘴:你知道为何是六道?我摇头。九叔说:一道两年。我靠,九叔这样一说,我浑身就是个冷颤。一道一年,他们说我失忆的时间是三年,那如果九叔说的是真事儿。那另外九年呢?先前,我脸上的表情还算自然,此时,却僵硬的想哭都难。九叔说:你好奇另外九年?我小鸡啄米般点头,九叔面色凝重,幽幽道:童年的记忆,没了。九叔这样一说,我仔细一想,顿时吓的跳了起来。还……还真是如此。同年的记忆,只有道和蔼慈祥的身影——外婆。人就是这样,遗忘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去想,因为都已经记,还怎样往那方向思索?时间久了,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习以为常。自我从来不会感到异样。只要没人提醒,自己永远都不会发现。而我,正是这种情况。此时此刻,我蹲在地上,捂着脸,心中五味杂乱。我猜想,这一切,貌似都和三年前的变故有关,那三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我思索的同时,听到一道细小好听的声音:好,听你的。我知道,这是夏宁同意,要去男寝捉鬼了。而捉鬼,是要我这线人打头阵,去引鬼的,想到这里,我心跳都加速了。不想说啥,此时的我,不仅蛋疼,腿还疼,抖的。这就和,有个屋子,里面放了一群三天没吃到东西的饿狼,然后再将我放进去,简直没什么区别。怕,不是一般的怕。我拽着夏宁的衣角求她,除了白眼还是白眼,最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刀山火海,不闯也得闯了。后来九叔说,捉鬼前得准备准备,不然会有闪失。他这句会有闪失说的我心中更加不安。闪失?这得有多凶险呀!俩道士把关不说,还有个茅山祖印。他和我说有闪失?远处围观的路人有点懵了,这几个人先前还大打出手,现在怎么还谈的挺投机的样子?还真不是投机,是没招,现在命悬一线,我得讨好这九叔啊!可悲剧的是,刚刚那一脚,怕是得罪的不能得罪了。我真悔的肠子都青了。回到夏宁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紧跟在她身后,始终发抖,惹的她总是白我。捉鬼前,夏宁打开了另外一间卧室,我很好奇她不让我进那里面睡觉的原因,于是便跟着她走了进去。这一进屋呀,我是恍然大悟。原来这间卧室是夏宁的储藏室,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很多东西。黄裱纸,罗盘,香,香炉,以及桃木剑和八仙桌什么的,道士常用的家伙事儿一应俱全。夏宁取了黄裱纸,朱砂,狼毫,以及铜钱剑,还让我拿了些香。取了东西,夏宁便坐在桌前,开始画符咒了。我呢,出于好奇,拖着腮帮子看的出神,一时竟然忘记了捉鬼的恐惧。画着画着,夏宁就给我讲解起了符咒。她说,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就是所谓"踏符头"。符头?我皱了眉头。夏宁看看我笑着说:符咒,分符头、符胆、符脚。最关键之所在,就是这符头;有敕令,雷令等等,直接决定它的功效。“那威力呢?”
我问道。夏宁认真的画着:符胆是一张符令的灵魂,是符的主宰,符咒的威力取决于它。“那符咒脚呢?”
我又问道。夏宁顿了下:符脚的作用,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符咒不完整,就是废纸。我感觉很不可思议,夏宁竟然不懂这符脚的含义。看来这道家文化还当真是博大精深。最后,夏宁告诉我,这符咒呀,都是一年为期,过了一年就必须焚烧。而且,这符咒焚烧也大有讲究,绝不可以在厨房和卫生间焚烧,否者是要犯下禁忌,倒血霉的。这最好呀,是去十字路口,或者小河边焚烧,焚烧后的灰渍,也有说道,必须撒在茂密的花草丛或者清澈的小河之中。否者,那是要招邪的。自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正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呢,这符咒是不能乱请的。夏宁这话说的头头是道,我还真被她唬的一愣愣。晚上七点的时候,天还没亮,出发前,九叔请我和夏宁先吃了顿饺子。他笑着说:死呀,也得当个饱死鬼。说实话,我冲锋在捉鬼的第一线,本来心里就怕,九叔这么一调侃,我就更怕了。因为先前有得罪他,给他踢得鼻青脸肿,我担心一会儿恶鬼现身的时候,九叔会弃我不顾,报私仇。于是在吃饭间,我装着孙子给他道歉,端茶倒水,那伺候的夏宁都吃了醋,急的直踢我。九叔这人,看起来还好说话,安慰我别往心里去,这次出发,他有茅山祖印在手,保我平安无事。说着说着,九叔就把话题转移到如何如何斗鬼上了。我心里明白,九叔是借着请我们吃饭只是个幌子,商谈捉鬼的事情才是真,于是我也不再提及那些不该说的事情,安心听着他和夏宁安排了。九叔说:香得带,入门先焚香,看看是不是真有无常。夏宁说:那要真烧出恶事香咋办?“对啊!”
我也跟着点头。九叔顿了会儿说:不怕,我已经将符咒用祖印开光,真有无常,瞧见茅山祖印,也会退避三舍。我长出口气:但愿如此。夏宁忙说:九叔,把你那茅山祖印借我用用,给我画那符咒盖个印,开个光。九叔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