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三迟疑了下,难不成公子跟小姐……荣国公夫人呆的久了,换了口味,喜欢天天山珍海味了? “要不然,属下去趟酒楼,请几个大厨过来,给您做桌席面?”
沈昊年清冷地瞥了他一眼,乔三脸色一紧,“是。”
又端着桌子走了。 沈昊年又吃了一颗梅子,淡淡说道,“进来吧。”
一个护卫进来,拱手道,“公子,荣国公和夫人……和小姐到了客栈就进来房间,一个时辰后下来用膳。用膳后荣国公还陪小姐聊天……对她颇宠爱。”
护卫禀报到最后,有些迟疑,公子定然伤心了,人家看着是琴瑟和鸣啊! 沈昊年脸色不虞,他如何猜不到这一个时辰他们是干嘛了,这么着急,也不管丫头路上吐了酒身子虚弱! 就冲着他对自己大打出手那个狠劲,丫头怕是要遭罪了! 沈昊年问,“丫头看着情绪如何?”
护卫回道,“刚下楼时有些害羞,后来看着挺高兴的,一直和荣国公说话。”
沈昊年一颗心又踏实了一些,“丫头晚膳吃了多少?”
“小姐吃了一盅极品官燕,一碗乳鸽粳米粥,一碗乌鸡甲鱼汤,一条乌鸡腿,两块鸭肉,三块羊肉,一小碟鱼肉,两小碟青菜。”
看来胃口还不错。 沈昊年哼了声,“果真是武将出身,不会照顾人,只当大鱼大肉就是好东西了,也不知做些精致的!”
护卫恭立在一旁,没想出来该怎么接话。 公子平日里吃的可简单的很。 沈昊年起了身,往内室走去,“我歇息了,你下去吧。”
护卫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 返程走的并不是很快,走了七八日了,也没有走出去多远。 萧甫山似乎不是很着急,马车走的慢不说,天不黑都要进城住客栈。 其实萧甫山有公职,完全可以住驿站,虽条件相对简陋一些,却可以节约大把的时间。 幼菫算计着,按这个速度,得一个多月才能到京城,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那时春节都过了。 她还想回去过年,也不知那一老三小怎么样了。 可跟萧甫山提了几次,他都说不必着急,在路上过年也没关系。 马车上,幼菫倚在萧甫山怀里,悠闲地吃着梅子,不时塞一颗到萧甫山嘴里,他脸色不变吃着。 幼菫拿起第七颗梅子,把纸包递给了萧甫山,让他收起来。 萧甫山打量着她的神色,问,“还难受吗?”
“嗯?”
幼菫没听懂,她不难受啊。 萧甫山平静说,“马车太颠,我怕你恶心。”
嗯,坐久了马车,的确挺容易犯恶心的,车里燃着炭盆,又颠簸。 “不恶心了,挺舒坦。”
萧甫山轻声道,“那就好。”
幼菫把最后一颗梅子放入口中,满足地叹息了声,“妾身嫁给您这十个月,能跟您朝夕相处的日子真不多,妾身想着,若是一直这么走下去也不错。”
萧甫山把纸包放到了暗格中,说道,“现在是冰天雪地没什么景致,待得明年四五月份我不忙了,陪你去乐丰拜祭岳父岳母大人,顺便领略一番江南风光。你此次出来,既然借了拜祭岳父母的名头,我们总要履约才是。且我们成亲一年了,我也该给岳父岳母大人磕个头。”
到那时幼菫应该也有六七个月身孕了,到乐丰拜祭岳父母之后,找个清幽的地方住下来,生了孩子再回京城。届时对外就说孩子早产了些时日,回京时孩子已经大了,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即便是幼菫自己,怕也发现不了什么,还以为这孩子就是他们俩所生。 幼菫爬起来在萧甫山脸色吧唧了一口,搂着他的脖子,“国公爷,您怎么这么好!”
她是很想回乐丰祖籍拜祭一下父母的,只是乐丰距离京城一千七八百里,她晕船厉害,只能坐马车,往返单路上的时间就要近两个月。萧甫山公务繁忙,居然肯挤出这么久的时间陪她。 萧甫山扶着她坐好,“临安何府我已经派人去修葺过了,我们这次回去拐个弯,过去看看。”
幼菫怔了怔,萧甫山居然还在背后做了这些。 幼菫自从静慈庵回京,便一直想回何府一趟。八月初三是父亲忌日,去年八月张妈妈就有心带幼菫回临安一趟,女子出远门需要家中男子相陪,可那时却恰逢秋闱,程府三个考生,最终张妈妈就没提此事。 今年和萧甫山成亲后,萧甫山有心陪她回去拜祭一下,可府中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最终也没有成行。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的确该回去看看了。 幼菫闷闷说道,“国公爷有心了。是我这个女儿不孝,这么久了也没回府一趟。父亲母亲肯定伤心了。”
萧甫山揉了揉她的头顶,“傻瓜,父母哪有会责怪子女的。”
幼菫想了想,倒也是。父亲肯定不会生气,他脾气那么好,从来不会生她的气。 其实回想起来,原主小时候着实是调皮刁蛮的厉害,可父亲却觉得自家闺女怎么都是好,什么错都是别人的错。 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您说的对。若是卉儿和青儿将来不来祭拜我们,我也不会生气。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了。”
她每每提起孩子,说的都是卉云和永青,她是真心把这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待了。 他养个幼菫和别人的孩儿又有何不可。 萧甫山问,“堇儿,给我生个孩儿可好?”
他的声音很低沉。 幼菫重新钻到他怀里,轻声说道,“这一个多月来,妾身一直在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给您生孩子。那时在想,若是您真是不在了,留个孩儿陪着妾身也好。”
萧甫山把她搂的更紧些,她能想这些,他也知足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如今我还活着,我努努力,咱就多生几个,横竖以后边疆战事也少了,我也有时间陪你们。”
热气呼到幼菫的耳朵上,痒痒的,灼起一片嫣红。 幼菫咯咯笑着,躲开了他,“但是您对他们不能太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