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他粗粝宽厚的大手,幼菫真切感受到萧甫山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幼菫后悔起来,若是自己最近吃的少些,萧甫山还能来一句,“堇儿,你瘦了……你受苦了……” 然后气氛就有了,两人自然而然地深情相拥,彼此诉说一番衷肠,自己再哭一哭,笑一笑,温馨感人。 可现在自己这般红光满面,还喝酒吃肉被他捉了个现行,让他说什么好呢? 看吧,说了句“堇儿……”,便说不下去了! 幼菫清了清嗓子,“国公爷,西北战事如何了?”
话说出口,幼菫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个时候,营造气氛要紧啊,提什么西北战事!你以为你和他是同僚么? 萧甫山明显感受到幼菫对他的疏离别扭,没有想象中扑到他怀里又哭又笑的样子。 她这般别扭,是因为沈昊年吧。 他不知幼菫和沈昊年到何种地步了,可看他们相处和谐亲昵,即便这些已是让他无法容忍,似有恶魔在心中叫嚣。 他定定看着她,回答她说,“吐蕃大军已经被全歼,西北军占领了乌兰关以东,突厥也归大燕所有了。”
幼菫面露喜色,萧甫山曾经指着舆图给她看,说乌兰关是重要关隘,如果掌控了它,大燕便可一劳永逸。 她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您不必年年去西北了?”
萧甫山看着她眸子里的亮光,沉沉问道,“你高兴吗?”
“高兴!”
幼菫兴奋之余,身子坐直了起来,靠的萧甫山更近了些,身上是女儿的馥郁馨香。 萧甫山捉住她玉白的小手,放在手心,指腹细细摩挲,依然细腻纤细,看着脸上,腮帮子倒是肉肉的。 幼菫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看,目光深沉,便有些心虚。 她摸了摸腮帮子,解释道,“那个……国公爷,其实妾身一直很惦记您,吃不下睡不着……只是那沈公子……” “不必说了。”
萧甫山沉声打断了她,“过去之事不必再提。”
他不想幼菫再说一遍她和沈昊年的事,他不想知道,他甚至没有让侍卫去找客栈掌柜详细询问。 幼菫是为了去西北寻他,才会陷入沈昊年圈套。她涉世未深,那沈昊年生的一副好皮囊,又出手阔绰,再加上一番甜言蜜语,哪个女子抵挡的住他的攻势? 这不是幼菫的错,总不能让她为难,难堪。 错的是沈昊年! 幼菫端详了下萧甫山脸色,还是有些忐忑,除了心虚,还有分离太久带来的生疏和羞涩。 她要重新跟他熟悉才行啊。 尤其是气氛没那么对…… “国公爷,您是不是在生气,觉得我……” “堇儿!”
萧甫山又一次打断了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什么也不必说了。”
“没心没肺”四个字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唉,终归是生气了,解释都不肯听。 这气氛起不来了,怎么办? 萧甫山紧紧搂着她,生怕她说出来什么失了清白的话。他现在还有情绪,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吓到她。方才刚见时,自己的眼神已经吓到她一次,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幼菫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熟悉的感觉在慢慢回来。 她是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人,这种坚如磐石的拥抱,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让她心中安定宁静。 慢慢的,她有些迷糊。 本就是有醉意,又吃了那么多,很容易犯困。 萧甫山托着她的后背让她半靠在叠着的被子上,便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幼菫在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就醒了,眯眼见他脱的只剩中衣中裤,顿时脸红起来,这么直接?这是在马车上啊!萧十一就在外面! 而且,而且,他们一点铺垫没有,情绪还没上来啊! 萧甫山见幼菫眯眼偷看,像极了淘气的孩子,他嘴角微微扬起,探手来帮她脱羽绒服。 幼菫耳尖红红,低声道,“国公爷,不太好吧?”
“嗯?有何不好?”
萧甫山手上不停,幼菫的羽绒服已经被脱掉了。 幼菫瞄了一眼车门,“萧十一就在外面呢。”
这些人耳力都好的很,她是知道的! 萧甫山眼睛里也带了笑意,“他在外面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要说这古人开放起来,她一个现代人都自叹弗如啊! 幼菫一咬牙,艰难道,“那行吧……”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了好一会,没等到萧甫山有进一步的活动。 此时不是应该脱短袄吗? 幼菫睁开了眼,却见萧甫山近在咫尺促狭地看着她。 幼菫只觉得丢了面子,我都同意了,你还不主动点,难道要我自己动手? 她坐了起来,不悦道,“国公爷笑什么?”
萧甫山手指轻轻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子,“我连着几日未睡,如今找到你了,我也该好好睡一觉了。见你也困了,想让你陪我一起睡。”
幼菫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尖叫一声埋到了被子里。 萧甫山呵呵笑着,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把她翻转过来,抱起她平放到塌上。 幼菫头一着枕头,顿时天旋地转起来,眩晕恶心的厉害,她知道这是醉酒了。方才坐着趴着都没事,可一旦平躺着,整个人就不行了。胃里的酒气直往上窜。 她猛地坐了起来,推开萧甫山就往窗口扑! 呕! 吐了个天昏地暗。 中午喝嗨了,趁沈昊年去割鹿肉的功夫,她偷偷从沈昊年坛子里倒了好几杯酒。她也就一小坛的量,再多了,就容易醉。 萧甫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幼菫的酒量他是清楚的,一小坛不会这样。 可桌子上幼菫那边只有一坛酒。 蓦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慢慢停了下来,紧紧握成了拳,脸色阴沉可怖。 幼菫边吐边哀嚎,好不容易起来的一点气氛又没了! 丢人啊,这个年代女人醉酒还吐了的不多见吧?还是在自己夫君面前,久别重逢的时候! 好好的一次重逢,稀碎…… 马车停了下来,没有上下颠簸,幼菫便舒服了一些。 幼菫回头解释,“国公爷,妾身平时不这样的……呕!”
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