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青费劲地抱着一个竹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衣袍已经被竹篮里沥出的水浸湿。 他努力地高高举起篮子,“母亲,这是我爬树摘的梨子,两个姐姐兜着布在树下接着,你尝尝!我摘的都是最大最甜的!”
幼菫笑着接过篮子,永青每每有好吃的,都会挑最好的给她。 卉云和曼云跟在后面进来,卉云解释道,“梨子我们都洗过了,母亲您尝尝好不好吃?”
幼菫问,“你们吃过了吗?”
卉云摇头,她从篮子里挑了一个最大的梨子递给幼菫,“母亲先吃。”
幼菫接过梨子,又冬帮她切成小块,幼菫吃了一口,眯着眼笑道,“清甜多汁,果真是很甜!你们也吃!”
三个孩子闻言开心地笑起来,颇有成就感。 卉云先用签子扎了一块递给孙灵箩,才依靠在幼菫身旁,拉着曼云一起吃了起来。永青则是直接抱着一整个梨子啃,不时说几句摘梨子的经历。 孙灵箩含笑看着,彼此都是一片赤诚,将来怎么会差的了? 文斐尴尬地站在一旁,他们母慈子孝其乐融融,反观自己被晾在一边,没人让她吃梨,也没人与她说话。 “母亲,我累了,先回去了。”
孙灵箩淡淡看了她一眼,“去吧。”
文斐出了正房,一边嘴里低声骂着,“猖狂什么,总有你好看……” 突然唰地一声,身前挡着一把亮铮铮的长刀,她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了起来。 萧十一腰刀出鞘,恶狠狠地看着文斐,“嘴巴放干净点,小心老子手里的刀不客气!”
他去年在程府暗中保护夫人时,就这个二小姐最多事,明里暗里地给夫人下绊子。他早就看不过眼了!虽然也暗中小惩大诫过,在她饭菜里放虫子被窝里放老鼠什么的,不过总是不解恨。 文斐脸色惨白,看着院子里几个侍卫目光凶狠如狼,最终一个字没敢再说,落荒而逃。 -- 荣国公府的侍卫一行几人虽然和捷报兵同一日出发,却比他们早到达凉州,按捷报兵的脚程,估计还得再过两日才能到达。 可萧甫山不在大将军府,他们又寻去了都护府。郑先正脸色青黑,暴怒如雷,训斥着几个官员。听说是荣国公府侍卫,忙收敛了怒气,亲自出来接见。 萧二十拿出了荣国公府令牌,“郑大人,卑职有急报,国公爷去了何处?”
郑先查验了令牌,确认无误之后才说话,“国公爷现在不在凉州,随着大军打到清泉去了。你若要寻他,我派人给你带路。”
郑先顿了顿,“罢了,我与你们一起去!”
萧二十面露喜色,“国公爷打出去了?这可得往西一百多里!”
郑先却没多少喜色,若不是粮草跟不上,大军何至于还在清泉!长驱直入地打可爽快多了! 郑先只作简单收拾,便和萧二十他们一起出发了。 从燕子谷出了凉州,到傍晚的时候,便到了清泉城外,远远地便见成片的营帐,西北军黑色军旗迎风招展。 守卫的士兵见有人来,便分出一人骑马去主帅营帐禀报。 不多时便回来,请他们进去。 主帅营帐高大宽敞,在大军中心位置,四周有士兵守卫。 萧甫山身着玄色戎装,正和几位将军议事,他指着舆图一路向南,“现在已经拿下三城,接着便是善州,叠州,桃州,谷州,宕州,松州,这几州先收回。 也就是说,整个大燕版图往西整体平移一百多里,距离都不远,粮草补给容易许多,可随时从河州魏州调集粮草。这也是应对粮草不足的权宜之计。 赛德主力军队已败退到廊庭,他要想南下驰援,必须要过清泉,清泉留下重兵把守,他们想过并不容易。这样一来,只有从河州和魏州退出来的二十万军队能辐射这些区域,打起来就相对轻松。”
吴将军和卫襄这些日子打的过瘾,两人都是精神抖擞,摩拳擦掌。赛德虽难对付了许多,诡计百出,但几次交手下来都是他节节败退。这样打起来反而是更过瘾,对手太弱那多没劲! 吴将军高声说道,“国公爷您放心,这几州定然在三月之内拿下!”
鲁将军守在凉州,陈将军也随大军出征。他一直对一面之缘的幼菫念念不忘,几经打听,才知道何幼菫是嫁给了荣国公。 他初见荣国公时,很是别扭了一阵子,结果荣国公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大敌当前,必当心无杂念全力以赴,你若不能做到这点,便不必出征了。”
陈将军心下凛然,强迫自己抛却杂念,全身心备战。 陈将军拱手道,“末将以为,这几州南北距离近两千里,长途奔袭消耗太大,可让河州魏州同时调兵,三军各吃一段。这样两月之内便可拿下。”
萧甫山赞许地点点头,“陈将军此言有理,河州魏州此时应已收到军令,两日后三军同时发兵。”
几位将军齐刷刷拱手道,“末将领命!”
军帐门帘掀开,郑先和萧二十进来了。 萧甫山原以为只有郑先,见萧二十来,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平日里和京城的联系,不会动用二十之前的侍卫。 萧二十将一封信递给萧甫山,“国公爷,六王子达丹被刺身亡,这是萧东将军给您的信。”
萧甫山接过信看了,俊眉蹙了起来,达丹临死之前只留下一句话:成王和赛德暗中一直有联络。 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只是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他已经潜回凉州,让赛德没了先机,成王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皇上对成王也有所防备,不会派他来西北,他如何动手脚? 成王能动用江湖力量来刺杀达丹,说明他手中还是有些实力,他到底会从哪里下手? 几位将军脸色一变,池原关可吃过一次内外勾结的大亏,祁山差点就丢了! 萧甫山把信放一边,问了府中情况和京城动向,萧二十很上道地详细说了夫人的日常琐事,见萧甫山听的认真,便讲的更仔细了。 几位将军在一旁干着急,成王和吐蕃勾结,这么大的事不管,怎么说起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夫人哪日没吃午膳,哪日没喝药茶,哪日心情不好,哪日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