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冲谢栾动手了。他看这个一直缠着姐姐的男人很不顺眼了。只是他这小身板,压根不是谢栾的对手,几下就被谢栾按倒在地。贺玉章也是个不认输的,屡败屡战,越战越勇。倒是让时冬藏教给他的身法运用得越发纯熟,谢栾要想打败贺玉章,所需时间也越来越长。贺玉章的进步神速,让谢栾也啧啧称奇,甚至还能夸赞贺玉章两句。如今已是盛夏,大半个月没有下雨了,渭水河的河水也下降了不少,不少村民都在渭水河捞鱼。时冬藏便提着新做的木桶和削尖长木棍,打算去渭水河叉两条鱼回来。老是吃肉,也腻得慌,鱼汤营养多,对恢复伤口也有好处。时冬藏一动,身后便跟上了好几条尾巴。离她最近的是贺玉章,贺玉章旁边则是谢栾,谢栾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仆从。村里人对这一景象也见怪不怪了,大家早就知道,时冬藏和贺玉章在山上遇到了狼群,贺玉章受了重伤,是谢公子拿药救了贺玉章。而谢公子很看好贺玉章,有心想要教导贺玉章,便经常跟贺玉章切磋,几人的关系就熟络起来。这件事里,有部分是真的,也有部分是时冬藏故意传出去的。不过大家看到谢栾和贺玉章经常打架,倒也没有怀疑。谢栾知道村里的说法,却也没有反驳,知道真相的时夏耘更加不想让别人知道,谢栾的真实目的是有求于时冬藏!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跟着时冬藏他们,那茅草屋里里三层外三层,都被他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块玉佩。他甚至开始相信,那枚玉佩很有可能真的被时冬藏给丢了。当时冬藏他们一群人来到渭水河边时,渭水河旁边已经有了不少的村民。这年头谁家都难以吃上肉,如今有机会弄点鱼尝尝鲜,大家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胆子小的,就站在岸边,拿着渔网打捞,胆子大些的,则是站在了水位较浅的地方。有人刚过来,桶里就有了四五条鱼,也有人忙活大半天,一条鱼都没有捞到。时冬藏随便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地方,卷起裤腿就准备下水。“冬藏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见时冬藏要脱鞋袜,谢栾连忙上前阻止。“下水摸鱼啊,就站在岸上不方便。”
时冬藏不懂谢栾为什么又咋咋呼呼的。谢栾手中的折扇敲在时冬藏脑袋上,“你怕不是忘了你是个姑娘家!你看看哪个姑娘家下水了?”
这河边人多,也不乏有年轻的小姑娘,可这些小姑娘都是在岸边等着,或者在岸边打捞,哪有脱鞋袜,卷裤腿下水的?而且,这冬藏丫头也太过瘦弱了些,都快及笄的人了,脚腕都没他手腕粗。真想不通,这么瘦弱的小姑娘,哪来的力气弯弓射箭的?“岸上捞到鱼的可能性太小了。”
时冬藏拧着眉。之前她在军营中,可没有这么多顾忌,想上山就上山,想下水就下水。谢栾收起折扇,状似无奈,又有些跃跃欲试开口,时冬藏狐疑看了他一眼,“就算你给我捞鱼,我也不会教你箭术的。”
谢栾脸色一僵,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转而又幽怨看着时冬藏,“你要是不说这话,咱们还能是朋友。”
时冬藏却不以为意,“咱们不当朋友也挺好的。”
谢栾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的火药桶,谁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一不小心,又暴露了不该暴露的。所以,她是真不愿跟谢栾走得太近。贺玉章对谢栾动手,她也是乐见其成,巴不得将谢栾惹毛了,让他再也不来茅草屋。可这人脸皮太厚,像是完全不会看人脸色似的,时冬藏都拿他没办法了。谢栾叹了口气,却还是伸手拿过了时冬藏手里的木桶和木棍,“你不教我就算了,等我捞了鱼,请我吃顿鱼汤总行了吧?”
这一次,时冬藏倒是没有拒绝,左右不过是多煮点饭,多添两双筷子。谢栾提着木桶和木棍下了河,两个仆从一个跟着下去了,一个就在岸边守着。反倒是要过来抓鱼的时冬藏,有点无所事事了。“姐姐。”
贺玉章扯了扯时冬藏的衣袖,眼睛瞟向旁边的渭水河。他跟在时冬藏身边,已经能够说一些简短的句子,也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你想下去玩?”
时冬藏看出了贺玉章的意图,“你会水吗?”
贺玉章没有说话,只是揪着时冬藏的衣袖,眼睛盯着谢栾的方向。时冬藏无奈,“你可以下水去玩,但是不能去水深的地方,也不能去没有人的地方……”时冬藏话还没说完,贺玉章直接从岸上跳了下去,快到时冬藏都没反应过来。“贺玉章!”
等时冬藏慌张想去捞贺玉章的时候,少年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双手高举,手中正抓着一条小手臂长的河鱼。少年脸上满是兴奋,笑容憨厚,邀功似的朝时冬藏晃动手里的鱼。时冬藏再次重重叹了口气,叉腰站在岸边,“把鱼放桶里去!你再这么不听话,我可就不让你下水玩了!”
贺玉章听懂了时冬藏的话,连忙将手里的鱼放进木桶,乖巧跟在谢栾不远处。最先下水的谢栾没能叉到鱼,反倒被溅了一身水,心里的胜负欲也被激了起来,甚至不惜动用内力来抓鱼。可他旁边的贺玉章显然不想让谢栾如愿,在谢栾要动手的时候,率先将游过来的鱼吓走,或者自己一个猛扑钻进水里,将鱼抓上来。几次三番,气得谢栾将手里的木棍也丢了,学着贺玉章的模样抓鱼,倒是真被他抓到了一条。只是原本锦衣华服的贵公子从水中出来之后,形象就大打折扣了。尝到甜头的谢栾哪里还顾得上形象的事?与贺玉章比赛抓鱼,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