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祭最后一天,不出安安所料,依旧被允许出门玩。
前两天彩鱼没有动静,谁都没找到,在安安预料中,大概位置她心里有数,系统在急,安安不知道它急什么,任务没完成对它影响很大吗。 当天晚上,云雀夫妻没有让两只小的一起玩,最后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玩玩。 听说今天还有烟花,无论在哪个方向都能看到。 祭典上,安安和云雀牵着手手走在少年,两个今天穿着同款的淡绿色和服,云雀夫妻走在两只团子身后,眼神温和,一看就是颜值超高的一家人。 “哥哥想要彩鱼吗?”“彩鱼?”
他不感兴趣的情绪后面两个大人都感受得到,苑子笑着说:“安安想要彩鱼吗?”
“这个东西很难找,你想要,爸爸回去给你做一个。”
安安摇摇头,“我知道它在哪。”
云雀爸妈都没放心上,小孩子嘛,拥有无敌的自信和天真不是应该地嘛,苑子夸道:“那我们家安安真是超棒。”
安安嘴角上扬,知道爸爸妈妈没信,也不在意小孩子的话,倒是云雀牵着她的手握紧一些,在迎合她的话。 “我们去河边吧。”
今年的彩鱼地点也有提示,从提示中看,有人猜到在河里,竟然不顾冷跳进河水里找,很拼命。 虽然心里觉得小孩子是天真的说法,但安安领着他们在河边走,他们也没有觉得说不好,一直跟着安安,准备在安安找不到的时候开口安慰女鹅。 安安在看岸边的土,她推断的位置应该没错,大概是这个方向,剩下就是好好找具体的位置。 找了一会,安安示意云雀看过去,让爸爸拿出小铲子,“哥哥,那里,应该是。”
这儿的土有动过的痕迹。 非常不明显,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动过后一定和其他地方不同,所以一定是这里没错。 在安安的指挥下,小云雀挖开土,挖了很久,才看到一根白色的线。 “线的另一头是彩鱼,哥,拿着线这头拿上来。”
云雀将线扯上来,另一头果然是彩鱼,一个造型别致的,涂了白色颜料的金属鱼鱼。 丑萌丑萌的。 云雀将彩鱼给安安,听到有人跑过来的声音。 安安看过去,对跑过来大喘气的迪诺轻轻一笑。 来迟一步了哦,迪诺哥哥。 安安将彩鱼放进自己和服袖子里,走过去,掏出手帕递给对方,“擦擦吧,你流了很多汗,脸上有灰哦。”
“小千?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迪诺哥哥。”
安安弯了弯眼睛,迪诺接过手帕,里包恩不知道从哪跳出来,跳到迪诺头上,“那个,你刚刚拿的是彩鱼吗?”
“嗯嗯,啊,我记得迪诺哥哥说需要它,那给迪诺哥哥吧。”
安安作势要从口袋里拿给他,她知道迪诺不会要,彩鱼不是他发现的,任务也算失败,要过去有什么用。 “不用了小千。”
迪诺笑笑,“小千,希望这份幸运可以伴随你。”
安安露出懵懂的神情,迪诺抬手摸摸安安的头,被不远处云雀的死亡视线盯的浑身一凉。 “那好吧,迪诺哥哥,爸爸妈妈哥哥他们在等我,我去了哦,迪诺哥哥,下次再见吧。”
迪诺嗯了声。 他明天下午就离开日本了,应该很难有机会再见吧,未来他肯定还会来日本,但那个时候,她还在吗。 她会活到那个时候吗。 希望她可以活下来,希望幸运可以垂怜一下她。 安安回到云雀他们身边,苑子问:“是安安的朋友吗?”
“朋友吗,应该是吧,妈妈,我认识很多人了哦,安安想和他们做朋友。”
苑子蹲下来捏捏安安的脸,“好,安安,去交朋友吧。”
她也希望,安安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也许医生说的很对,她以前看安安看的太紧了,以后可以适当松一些。 只是安安的身体。 唉。 安安被妈妈和哥哥牵在手上,雀爸成了空巢老人。 他们在山下时,不远处绽放绝美的烟花。 几乎同时抬头看去,云雀看了两秒,随后看向认真看烟花的安安。 秋日祭结束,安安在家休息两天,苑子主动问她要不要去幼儿园。 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一直撑着没让他们看出来,实际上连续三天晚上出门玩那么久,对身体有很大的负荷。 安安没有去,选择在家里乖乖的画画,摆弄花,弹弹琴。 她不知道上辈子的她是什么样,现在看,她倒是挺会陶冶情操的。 云朵今天很乖,一直在旁边。 乖到不正常,安安突然想起来,放下画笔,摆在她身前的架子上,有一只没有画完的鸽子。 “云朵,过来。”
云朵不太情愿的飞到她的手上。 安安微微蹙眉,盯着小家伙片刻,突然道:“六道骸?”
话音落下,六道骸的笑声先出现,然后才是眼睛的变化。 盯,沉默。 安安:“你这样,对我的云朵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六道骸:“……不会。”
安安:“那就好,那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六道骸:“看看你还活着吗。”
安安:“前两天我们应该才见过,那时候我活的好好的。”
六道骸:“你现在看起来不怎么好。”
安安摸摸鸽子脑袋。 微凉的,却又温和的手。 “我很好哦,我可以认为骸在关心我吗。”
“……” 安安轻笑,“骸真是个奇怪的人啊,可以附身别人的超能力,很想看看骸真实样子呢。”
她将鸽子拉近到眼前,“骸,下次再看我,就用自己真实身份来吧。”
突然,特别,想看看骸哥小时候什么样。 安安听到六道骸轻啧一声,云朵的眼睛恢复成原样,安安就知道他走了。 她回到位置继续画画,但下笔没了多少心思。 吃药,休息,睡觉。 让安安没想到,她那日只是随口说说,几日后,她在后院中插花,听到仆人过来说有人拜访。 “他说他叫六道骸,年纪,不是很大。”
该不会真是骸哥吧! 就是骸哥自己,天,他是从哪来的,国外来的嘛? 雀哥在十分钟前特地过来跟她只会一声要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会给她带礼物。 所以现在六道骸进来应该没问题,至少不会一见面打起来,更关键的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认识六道骸这件事。 “我知道了,是我的朋友。”
安安在仆人的搀扶下起身,阿姨道:“小姐,我带客人过来就可以了,小姐在这休息吧。”
“这样很不礼貌哦,人家特地来拜访呢。”
安安轻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深秋过后的初冬,天气转凉,每到换季的时候,她更加容易生病,尤其是秋转冬,现在穿了很多衣服,围巾也带上了。 安安以自己力所能及最大的速度到客厅。 六道骸坐在凳子上喝茶,他看上去比她大一些,可能比云雀也大一点,但也是个孩子。 安安能确定,这个六道骸没有附身别人,这就是,最真实的他。 毕竟这个发型,也没别人了。 “千岁。”
安安不再纠正他的称呼,微微一笑,“这是真正的骸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六道骸挑下眉,安安示意他过来,带他转转。 “你家很大,有钱人哦。”
“很抱歉,骸,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带你出去玩了。”
“在你家转转就行。”
他又不是来玩的,就是来履行约定,来看看她而已。 并且,他真的废了不少力气才来到她的面前。 天气转凉,女孩脸色更苍白一点,让人不禁怀疑,她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给你。”
六道骸丢过来一个盒子,安安接过,目露困惑。 “伴手礼。”
她失笑,骸哥居然还会带伴手礼。 “你在插花?”
这片后院,是她的小世界,也是她的花园,因为大多时间不能出门,安安和云雀将这边布置的很漂亮,鸟语花香,天气晴朗,实在是一看就让人心旷神怡,哪怕是冬季,也有花开。 一道道拱形的门形成一个走廊,垂落的绿色枝丫和特殊材料制作的假花,一片片小的花田,秋千、各种雕刻的道具小动物,漂亮的很。 “嗯,随便玩玩。”
“你跟个大人一样,千岁,偶尔孩子气一点也可以吧。”
“是吗?原来在骸心里我是这样子的人。”
六道骸突然没话了,她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因为心底也会像普通孩子一样可是身体不允许所以过早成熟吗? “我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
骸哥故事会开讲。 “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人都更疼他,但和你不一样,他每次哪里疼会作的天翻地覆,闹得人尽皆知。”
“欸?”
“那才是孩子吧。”
“难道不是骸认识的孩子太少了吗,有那样的孩子,也有我这样的孩子。骸如果生病的话,也不会闹吧。”
“我跟你不同。”
六道骸突然看向她,那只红色的眼睛中,若隐若现一个“六”字。 他是,看过六道轮回的人,怎么算得了孩子呢。 “我应该说过哦,骸,每个人都不同。”
这个话题他们大概谁也说服不了谁。 突然,不算熟悉的声音传来。 “千岁安。”
安安和六道骸同时看向门口,安安自己也很惊讶,“五……” 什么来着? “五条悟。”
小孩声音冷淡的说出自己名字。
五条悟微微蹙眉,抬脚走进来,视线在六道骸身上停滞一秒,看向安安,“你还活着。”“昂,好巧,没死。”
“为什么不找我?”
“欸?”
五条悟个子很高,比五岁的安安高出不少,微微弯腰逼近,有股强大的压迫感,安安目光游离片刻。 “我的号码,你上次记住了吧。”
“记住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
我以为我们没有交集了啊大哥。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哦,哦,是,是的。”
五条悟这才直起腰,斜了六道骸一眼,“你有客人?”
“嗯。”
等等,是不是应该问一下五条悟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监护人,和你父亲在谈一笔生意。”
原来是和爸爸做生意的人,不过五条悟为什么说监护人。 他秘密似乎很多,很可惜,安安不是个喜欢打听秘密的人。 她松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很尴尬,五条悟却忽然说:“你,上次和我们一起被绑架的、灵魂?”
安安和六道骸都惊了一瞬,五条悟凑近六道骸看了看,难得嘴角上扬。 “有意思。”
很不走心的夸了一句骸哥。 安安知道五条悟肯定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五条悟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虽然用灵魂来形容附身不太妥,但证明五条悟看出来六道骸和千遥不是一个人。 好奇怪的孩子,他们家到底做什么的?监护人和爸爸谈生意?回头和爸爸打听一下吧。 “千岁安,你在想什么,回神,喂,我可是客人,你不该好好招待我一下吗。”
“就算是客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六道骸的笑声打小就这么怪异又动听,五条悟朝他看过去,脸上那一点点的笑容消失干净。 “哦?”
气氛突然变化,两个人紧盯对方,六道骸的红眼,数字跳动到“六”,五条悟微微挑眉,像宝石一样的蓝眸微动。 “六、眼?”
嗨? 眼睛里居然有个六字,真六眼吗? 好有意思。 五条悟想到。 本来没有交手的想法,在看到这样的六道骸后突然想试试。 看看对方到底什么能力。 两人对峙的凌厉气势在听到安安的咳嗽声后徒然消失干净,同时收敛起周身气息,看向安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枝花,掩唇咳嗽,见状抬眸看向他们,咽下咳嗽声,笑:“那个,你们想打架的话,可以出去吗?”
“我的花园很珍贵,要是弄乱了,你们要负责。”
五条悟切了声,六道骸没说话。 安安叹口气,只觉得小屁孩好难招架,还是可爱乖巧的阿纲比较容易哄,这两个大小孩好难哄啊。 “五条大人,谈完了,可以回去了。”
闻言,五条悟弯下腰在安安耳边说了一句话,理下衣服,走出后院。 是他的监护人还是仆人? 为什么要叫五条大人? “奇怪的孩子。”
“这么说,骸也很奇怪不是吗。”
六道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