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神情一滞,虽然这是早就想好的局面,但是当真的有人当面提出的时候,她发现她现在时间多过去一分钟,她就少一分钟留在宁城的时间。失落的神色仿佛只在郁欢的脸上停留了半秒钟,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满脸笑容地看着容颜。“反正钱是划在我卡上的,在意大利和在宁城有什么区别?”
容颜一张小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有火不能发,有气不能出,心里默念了一百遍郁欢真讨厌,然后才冷静下来。“哦,我说错了,九个月之后你未必回得了意大利呢。”
容颜眉角一挑,有个人教她,要是有人让你不开心了,一定要反击。就算不能一击毙命,也能让那人心里膈应的难受。这不,就见着郁欢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敛了起来,只听到她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这句话也送给你呀,你何必为难我呢?你收了钱,我拿回我的股份,皆大欢喜。”
说来说起,容颜也就只有一个目的。郁欢拿起桌上的那张支票,呵,上面还不是容颜的签名。“祁闵的钱啊,这我更不能要了。”
容颜气到不能自已,只说道:“他的就是我的!”
郁欢瞬间就想到那天在夜归人的时候容颜大言不惭地说道她把祁闵都不放在眼里。如此说来,郁欢真应该重新认识一下面前这个女孩子了!“这样,楚公子九个月之后你生下孩子他未必会放你离开,我帮你。只要你把股份给我。”
“你怎么就知道我九个月之后一定会离开宁城呢?”
容颜想了想,道:“就像我不想留在祁闵身边一样,没有理由。”
郁欢的目光在那张支票上来回,其实并不是在考虑。“行吧,就让你帮我吧!”
怎么答应地还有点勉强的样子?“不过这钱我就不要了,你就告诉我你是怎么驯服祁闵的,不觉得他特别凶吗?你到底是怎么敢说出‘他祁闵我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话的?”
女人一旦八卦起来,真的挡都挡不住。容颜根本没理会郁欢,直接把她手中的支票抽了回来,“钱不要就算了,我拿去存起来。”
她一秒就把支票揣进了包包里面,像是生怕郁欢会把支票拿走一样。毕竟,容颜是个财奴。“还有半个月是度假村两周年庆典,你来吗?”
容颜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可以不用给郁欢钱还能拿回股份,她现在心里乐开了花儿。“不去了吧,我就一挂名的董事长。”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关系,我就循例问一下你,你不去也没人知道你现在才是容氏的董事长。”
郁欢:“……”原来这小妮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想了想我还是去吧,整天待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容颜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怪她刚才多嘴?就在郁欢想笑的时候,另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欢欢这么快就在家里待腻了啊?是腻了我这个老婆子吗?”
郁欢和容颜同时回头,看着沈望舒搀着裴馨宁走过来。郁欢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走过去扶裴馨宁走过来,身侧一个人显然先她一步。“裴奶奶好,我是容颜,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容颜很自然地挽上裴馨宁的手臂,她本来就是个人精儿,讨好老人就更不用说。裴馨宁眯着眼看了容颜几眼,像是在脑海中搜寻她的印象。而后脑海中慢慢想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就是容家那个小丫头啊,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容颜甜甜一笑,“是呢,我听我奶奶说那时候您还给我换过尿布呢!”
“是是是,哎呀,想不到小丫头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真好!”
郁欢和沈望舒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容颜,毕竟不知道她原来和裴馨宁还有这么一段。扶着裴馨宁往遮阳伞这边走来时,容颜朝郁欢挑了挑眉。郁欢发现容颜真的不像是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她懂世故,但做的事情一点都让人不觉得世故。总是能够在最合适的时候表达自己,有郁欢不曾拥有过的成熟。大概,这就是她能大言不惭地说出祁闵她都不放在眼里这种话的原因吧!“来找欢欢呢?你们两个认识?”
裴馨宁问道。容颜连忙摇头,“我当然是来看裴奶奶您的了。知道您喜欢清静,拖到现在才来叨扰您,您不会生气吧?”
郁欢真的是特别佩服容颜,她就没有她那么会讨人欢心。“喜欢清静也是说给那些外人听的,否则我们沈家的大门都要被踩平了。我很喜欢小孩子,你有空多来来,也陪陪欢欢,泥萌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
郁欢刚想说不用容颜陪,结果容颜就二话不说的答应了。“行,我还怕你们觉得我烦呢!”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容颜就成功博得裴馨宁的好感,以后出入沈家别墅,不需要再通报。离开时,容颜凑到郁欢耳边小声说:“以后你就是狼,我就是狈,咱们狼狈为歼。”
郁欢:“……”无缘无故多了一个战友,是不是该觉得开心?……楚非池驱车回家,黑色的a驶入楚宅停车场,下了车之后绕过车头,打开副驾的车门,手放在车门边,迎着车内的人下来。车内的人把手搭在楚非池的手上,优雅从容地从车上下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空了的食盒。关上车门,两个人一同往院子那边走去。刚走两步,另一辆车子缓缓驶入,是楚景行。楚非池和身旁的女人站着等候。楚景行从车上下来,一身戎装。看到儿子和儿媳站在那边,严肃的脸上柔和了一些,家庭和睦幸福是最快乐的一件事。楚非池最近每天按时回家,和妻子相敬如宾。看来在岑姗出事之后,楚非池懂事了不少,现在也会体贴人了,不让妻子每天独守空闺。楚景行该是还有事儿,刚要离开,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过身,叫住了楚非池和岑姗。“姗姗,你父亲今年五十八了吧?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
岑姗点头,并不知道楚景行问这个是什么意图。“我最近听到点事儿,说你父亲心脏不好。你也劝劝他,他要是真的身体不好,提早两年退休也成,别那么拼。非池,你也跟着劝劝你岳父。”
楚景行像是并无他意地说道。楚非池点头应道。但是岑姗很快就说道:“爸,外面那些话您别信,我爸身体很好,没有问题。”
“哦?”
楚景行哦了一声,“那大概就是那些人在胡说八道,真是,什么事儿都能拿来瞎说,该是要好好治治他们了!”
楚景行像是在和岑姗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边说一边走了。良久,楚非池看着岑姗,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岑姗别开眼,无法和楚非池对视。就像她无法直视楚非池现在只字不提离婚的事儿。他不提,她也不问,就这样过。“岳父的身体真的没事?”
他是亲耳听到卫在川说的那些话的,“你看起来不会说谎。”
岑姗犹豫了一下,看着楚非池的目光有些挣扎。“算了,我不问了。”
楚非池轻描淡写道,并不介意岑姗的不信任。忽然,岑姗拉住了楚非池的手臂,“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你的确做过让我怀疑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今天留下,明天会不会又走了,我害怕,非池我真的害怕你会再次从我身边离开。整整半个月,我们在同一个房间里面,你碰都没碰我一下。”
所以这让岑姗不由得怀疑楚非池回到她身边是因为别的原因。“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
他们比相敬如宾还要生疏,她不知道每天晚上躺在她身侧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楚非池往前一步靠近岑姗,语调平稳道:“你身体不好,医生也建议这段时间不要做那些事儿。”
仰头,岑姗面色潮红地看着楚非池,“可你就连亲我一下都没有。”
说完,岑姗只觉得面前一黑,唇瓣被什么东西压上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非池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结束。“这样?”
岑姗沉默,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那是这样?”
说完,楚非池的吻再度压了下来。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