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玺寒在海港城的地位说一不二，我要是得罪了他，他报复我们，那该怎么办？”
肖子谦害怕牵连家族，家族跟当顾然的徒弟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老师，你还是把我逐出师门吧，这活我真接不了。”
少年哭丧着脸，蹲在医院大门口旁边，手里逮着一根草霍霍。“你说什么，你都答应我了，出尔反尔？”
顾然很生气，声音瞬间拔高数倍：“不行，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你不需要怕他，有我给你撑腰，他不敢动你们。”
少年不是很相信，甚至还开始劝他：“老师，我承认你医术很厉害，可是你跟资本比，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种天之骄子，听我的，一把年纪了，咱不掺和这个。”
顾然越听越生气，一把桌子：“不行。”
“他厉玺寒厉害，我们顾家也不差，凡事有顾家顶着。”
顾家？是那个最近在海港城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顾家？如果老师真是顾家的人，那确实有跟厉家斗的资本。“你要是真怕，那我们之前说好的都作废。”
肖子谦愁眉苦脸，心里犹豫的要死。他想跟着顾然学医，但又担心自己做这件事连累家族。想了很久，就在顾然说要把他逐出师门他同时开口：“别，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顾然摸着下巴：“真的，不怕了？”
肖子谦咬着牙：“反正有老师给我兜着底，我不怕。”
“嗯，你放心去做，出了事有我。”
他这句话再一次给肖子谦喂了一颗定心丸。“行，按照原来的计划，你的任务还是离间他们。”
“好，我知道了。”
肖子谦跟他打完电话，在门口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出去买了点水果零食，拿回到病房。正好遇上跟医生聊完天的厉玺寒。厉玺寒冰冷的眸子轻轻压过去：“你还不走？”
“老师说他们没有空，让我陪师姐。”
肖子谦想到有老师撑腰，有了倚仗，心底也没那么怕了。对上他笑着说：“我给师姐买了点东西，厉总要吃吗？”
“不用。”
厉玺寒略过他走进病房。肖子谦立马跟上，壮着胆子抢在他前面，在顾笙床边坐了下来。“师姐，认识一下，我是顾老师新手的徒弟，很高兴见到你。”
顾笙懵懵伸手：“你好。”
“师姐真可爱。”
肖子谦真心实意夸她。她不自然地回了一句：“你也很可爱。”
肖子谦是偏小奶狗的长相，圆溜溜的眼睛跟狗狗眼差不多，微微下垂的眼尾更是充满无辜。得到夸奖，肖子谦嘿嘿一笑。“师姐，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
肖子谦利落地从刚才买回来那一堆里，掏出来一个苹果削皮。没一会儿功夫，把苹果递给了她：“师姐，你吃。”
顾笙礼貌道谢，伸手接过来，刚张开嘴，身体后背发凉，抖了抖。“玺寒，你吃。”
她讨好地把苹果递出去：“给你。”
厉玺寒轻笑：“姐姐舍得把苹果给我吃吗？”
哦豁。生气了。完了。顾笙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放软声哄他：“怎么会不舍得，我的就是你的。”
肖子谦委屈巴巴：“师姐，这是我给你削的，你怎么能……”顾笙简直想死。“那个，对不起啊，要不我再削一个还给你？”
厉玺寒冷笑。她全身的皮一紧。从厉玺寒手里那会苹果塞回给肖子谦，又重新拿了一个，利落削好撒给厉玺寒。她轻呼出一口气。这下总可以了吧。厉玺寒挑唇：“谢谢阿笙。”
咔嚓。“苹果很甜。”
肖子谦都看不下去了。在他的影响力，厉玺寒是那种不苟言笑，气场两米八的大佬。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跟大佬在一个病房里坐着，还能跟大佬争风吃醋。他心里犯怵。可这事老师交代的任务，他必须得完成。“姐姐，哥哥怎么这样？”
肖子谦茶里茶气：“你还生着病呢，他怎么能舍得让你削苹果。”
“姐姐乐意给我削，她都没说话。”
厉玺寒咬着苹果：“有你什么事？”
顾笙没经历过这样的修罗场，她有点应付不来。“可是哥哥，你真的一点也不心疼姐姐吗？”
“她还生着病呢。”
肖子谦说话间，红了眼圈。这也太夸张了吧？顾笙吃惊。她的眼神被肖子谦吸引过去，厉玺寒眼底的温度更低。肖子谦牙关打颤，他哆哆嗦嗦，继续演：“姐姐，你可不能跟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
“他今天敢让你给削苹果，明天就敢让你生着病伺候他，后天就敢要你命。”
“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他那副皮囊蛊惑。”
顾笙小心咽口水，偷偷去瞄厉玺寒的眼神。一张脸又臭又长，看人的眼睛充满杀意。怕出事，赶紧叫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肖子谦：“师弟，舅舅现在在哪儿？”
“啊，老师？我也不知道。”
他一脸迷茫。“你跟舅舅打电话，把人叫来。”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好。”
肖子谦给顾然打电话，转达顾笙的意思。“让我过去？你跟你师姐说我没空。”
顾笙示意肖子谦把电话给自己。肖子谦乖乖把手机给她。“舅舅，是我。”
她咬牙切齿：“你在搞什么名堂？”
“赶紧过来把人给我领回去。”
“阿笙，舅舅最近有点忙，啊，你说什么，哎哟，信号不好，喂喂喂……”顾然举着手机越拿越远，伸手挂断。顾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一脸绝望。她舅舅是想让她不得安宁吧。“师弟，要不你先回去，我这有人照顾。”
“可是老师说……”肖子谦也想回去，但师命难违。顾笙笑着把手机递给他：“舅舅不是说他很忙吗？”
“这个时候正需要人手，你应该回去帮帮他。”
“我……”“好，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回去吧。”
肖子谦站着没走。他坚定地看着顾笙。“师姐，我的任务是看着你。”
顾笙心里抓狂。这孩子怎么脑袋一根筋，一点也不懂变通？还想再说，肖子谦立马开始抹眼泪：“我要是走了，老师会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