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都没精神。每天早晨照例是给葛氏平安,一家子在她这用早餐的,因此屋里面坐满了人,大家大业看着就热闹。葛氏撑着脑袋惋惜道:“怎么还这个时候病危了,这样是去世了,得守孝三年呀。”
一旦守孝,小子不能当官,不能聚会,不能穿戴鲜艳,不能剪发刮胡子,不能饮酒吃荤,不能同房纳妾等。谢韫玉心想,是不是时候,耽误你拉客做生意了。庄小莲照旧给葛氏捶腿,一言不发,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的狼狈样子,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白氏思想还算正常,叹息道:“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连年都过不消停。”
谢韫玉心想,就按照莫桑对大长公主的感情,估计人死了,他只会松一口气,司棋日常少麻烦了。倒是司棋单纯又重感情,可能会因为相处过而掉两滴眼泪。谢止藏又胖了,大肚子挺着,缩在椅子里,那椅子看着摇摇欲坠,十分可怜。他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了绿豆大小,说话之前先转一圈,“大长公主府要是真有丧事,你要不要回去吊唁一下。”
谢韫玉端着茶盏慢悠悠道:“我回不去,太子殿下有令命,我在家中反省,我哪都去不了。”
谢止藏满脸复杂:“你到底是怎么把人给得罪了?那可是太子殿下,你怎么着能得罪到他呀?”
众人心里其实都有一个想法,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未来的皇帝陛下。谢韫玉居然有门路接触得到,还能把人惹得勃然大怒,也是够神奇的。谢韫玉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把上一任太子妃给逼死了。”
“……”场间一片沉默。皇宫自戕是大罪,东风封锁了元妃真正的死因,但在场宫女众多,吴家人自然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消息宣扬出去,但消息又不能放的太明显,都是暗戳戳的往外流,消息在高官之间流传。因此,一些外人是不知内情的,只知道谢韫玉得罪了太子殿下,才一切被剥夺,撵回家中。“我就说她这样的脾气秉性迟早会惹来大祸!”
葛氏痛心疾首,“我以前就说要严加管教,应该让她好好和小莲学一学,女子的性情不能太乖张了,不听,都不听我的,现在惹大祸了吧!”
四哥被震惊到了,连结巴都好了:“乖乖呀,你这是把天都给捅破了。”
五哥担忧:“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家。”
他们一个个的表情像是天上掉个雷,要劈死他们了。谢韫玉没心没肺的笑了,“这种事儿我回家第一天不知道问,都回家好几天了才想起来担心,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白氏呵斥:“你还有脸笑呢!”
谢韫玉笑容没了,垂着眼帘,随意地说:“没事儿,这个元妃是上一任太子的妻子,人走茶凉,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谢止藏忍不住絮叨,“你呀,真的是会惹祸。当初我去京都就和你说过,你做事太偏激,太糊涂了,拿侯府的牌匾去换个秦国夫人,完全不值得。那侯府是世袭制的,太子也不能说摘就摘了,但你这个秦国夫人的帽子人家不高兴就给你摘了。”
大嫂不在,还在养病。大哥说:“小九,你也别怪你大嫂,当时那种情况,你若是肯伸一把手,把家里人扶持起来,如今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四哥说:“就是,那大家族里为啥一个帮着一个,因为因为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对对,就是这个话。”
谢韫玉一看,就知道这帮人又要固态萌发,大长公主要死了,莫桑这个靠山可能不太稳固,所以他们又开始叽叽喳喳上了。她不咸不淡地说:“大长公主之前就说要给莫桑求个官,好像是四品官,临死之前的心愿,朝廷也不会拒绝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就没了。众人心中很复杂,谢韫玉真能折腾,但她也真有命折腾。谢韫玉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今年冬天不太冷呀。她说:“娘,你有没有挑好我的下一任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