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迅速穿好了衣裳,把司棋的衣服丢上了床。他说:“这几天她送来的饭菜我都没扔,拿去给大夫检查一下,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药。”
庄小莲大半夜的爬进来,显然是有把握不会被踢出去。要么是情药,要么是迷药。她这便有些慌张了,没想到他们竟是早有准备。司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来偷人的?”
庄小莲把自己身上熏的香飘飘的,香味直往谢韫玉鼻子里面钻,幽香勾人呢,那曼妙的身姿像酣睡的枝梢,以柔弱的姿态生长着。“九妹妹。”
她细声细语唤了一声,接着就流了眼泪,低着脑袋,带着哭腔说:“是老寿星让我来的,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没有办法。”
谢韫玉以为,葛氏让她勾引莫桑已经是很荒唐的事情了,结果还有更荒唐的,一个不行派出另一个,一把年纪了,干拉皮条的事儿。她吐出一口浊气,“你们真的挺让我觉得丢脸的。”
庄小莲脸色一白,眼底爬过一道幽幽的长河。司棋跑过去安慰谢韫玉,“夫人,谢家给你丢人的事也不是这一两桩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韫玉苦笑:“谢谢你安慰我,你可太会安慰人了。”
司棋越夸越勇,继续安慰道:“你是你,她是她,她偷钱您又不犯法,她偷人您又不脱……”“你可别安慰我了,这件事情倒霉的是你。”
谢韫玉赶紧捂住她的嘴。“倒霉的是我。”
莫桑大半夜正睡着觉呢,吓都吓死了,他还以为是女鬼,差点叫出声就丢了脸。他生闷气问:“现在怎么办?”
谢韫玉冷漠道:“胆子大到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真是没把司棋放在眼里,那就拿出来掰扯一下。”
庄小莲慌张说:“九妹妹,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老太君发话了,我没办法。我丈夫死的早,我在这个家里说不上话,想要继续寄人篱下的呆下去,人家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想活下去。就算是看着你二哥的颜面,也放过我这一次吧。”
谢韫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表姐。她们两个年纪相仿,难免放在一起比较。庄小莲圆脸杏眼,更符合长辈的审美,再加上话少,更显得温柔,最重要的是她父亲是正儿八经的进士为官,就是命不好去世的早,所以她隐形身份就是高谢韫玉一头。葛氏偏疼庄小莲,对谢韫玉张口闭口都是你该跟你表姐学着。家中上下也是同一口径,只说表小姐好话,二人同做一件事情,必然是表小姐更好。庄小莲本人倒是没说过什么,谢韫玉还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儿。时至今日,前尘旧事懒得再提,谢韫玉只有一个问题:“嫂子,不,表姐,你和我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小莲沉默不语,捂着腹部,她被莫桑踹的那一脚踹得生疼。谢韫玉淡淡威胁道:“你得快点儿了,这里的吵闹很快就会惊动大家,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我说。”
庄小莲看了谢韫玉一眼,唇边泛起一抹惨笑,“当初侯爵府派来了媒婆说亲,都以为说的是我。”
谢韫玉还记得当时那个媒婆把话说的天花乱坠,把文晏夸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葛氏当时就说,这么好的人家,肯定是来求娶小莲的,她父亲虽然去世了,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理所应当。庄小莲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老寿星高兴的推掉了其他的婚事,就等着侯爵府正儿八经的登门提亲。结果是来跟你提亲的,我就被剩下了,其他人家也都拒绝了,老寿星怕我嫁不着好人家,就让我去了你二哥的屋里,就像今天这样。我从小到大都听她老人家的话,实在是不敢违背呀。”
谢韫玉深吸一口气,二哥当时有未婚妻,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的很。这门婚事没了,或许这是二哥英年早逝的真正缘故。就在这个时候,窗户突然响了一下,庄小莲吓了一跳,结果莫桑径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是一只鸽子。他把鸽子上的信抽出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一变。司棋问:“怎么了?”
莫桑沉默了一瞬,将字条捏紧手心,“没事。”
谢韫玉头也不抬:“拿来给我看一眼。”
莫桑给了谢韫玉。上面只有一段简短的话:大长公主病危,速回。谢韫玉当即便下了决定,“表姐,走吧,不要再有下一次。”
庄小莲立刻手撑着地爬起来捂着肚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司棋有点遗憾:“就这么让她跑了,她想偷我的人呢。”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大长公主病危了,你们两个得赶快回去,母亲将死,这个时候不能传出去半点桃色新闻,风言风语最容易毁人了。”
谢韫玉解释道。司棋低呼一声:“她要死了?!”
莫桑盯着谢韫玉,说:“我不回去,我们回去了,你怎么办?”
谢韫玉看着纸条上的字迹,然后轻笑着晃了晃字条:“会有人保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