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着百姓来给你煽风点火!”
青鱼气势汹汹,眼神犀利的说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仗着我们是外来的人好欺负罢了,我告诉你,我们是京城派下来巡医的官医!”
说着,青鱼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指着衙役的鼻子,“你知道官医是什么吗?官医跟御医差别可大了,官医前面一个官字就摆明了身份,官医乃是朝廷正五品官员,你一个小小衙役,在朝廷特派官医面前大呼小叫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如此搬弄是非!”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明黄色的令牌,摆在百姓面前转了一圈。“既然你说阿子是杀人犯,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杀了谁,柴刀沾的又是谁的血,你也不觉得搞笑,买一把新的柴刀还得花不少银子,沾了血洗洗不就成了,何必要费那么大心思把它藏起来?”
说完,青鱼无声的骂了一句蠢货,还恶狠狠的剜了眼身前的衙役。这一幕可把沈妙楚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自从青鱼伤了手,再也拿不起刀剑之后,她就消沉了好一段日子,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她很多时候都是坐在角落里,站在人群后,对待一些事物已经少了以往的热情。现在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禁让沈妙楚想起青鱼从前跟齐王府里的小姑娘们舌战群儒的样子,不过同时她又赞叹,人各有所长,青鱼当个侍女可惜了!不过这个官医的事她怎么没听说,而且青鱼手上拿的令牌也只是用萧国文字写了个‘萧’字而已,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这该不会是青鱼为了镇场子瞎说的吧,沈妙楚忍不住为青鱼竖起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她却不知道,这块在自己看来普普通通的令牌,其实大有来头,这是皇亲国戚才有的令牌,因为之前沈妙楚是齐王妃,王妃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身份,自然有一块专门的令牌,就是青鱼手上这块,在此之前,沈妙楚对王妃的身份并不看重,于是把令牌随后丢给了青鱼,然后时间一久就给忘了。不过见到了这个令牌,倒是把庞校尉和身边的禁军给吓了一跳,皇家女眷的令牌跟公主的令牌很像,他们一时间分不清沈大夫是什么身份,不过想起沈大夫是个女子,而皇室里有个长宁公主,身边据说是跟着一群官医,所以这沈大夫,不会还和公主有关系吧!想到这,庞校尉看着沈妙楚的眼神越发恭敬起来。衙役气得险些咬碎后槽牙,他气急败坏,“你胡搅蛮缠,这小子就是杀了人,他可是亲口承认了柴刀是他的,你,你这是包庇!”
“你才包庇!”
青鱼越说越来劲,“办案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你一把柴刀算物证也就罢了,一条不会说话的狗还能当人证了?还有,你安的什么心,你顶头的上司呢,就算是抓到了凶手也得审一审才能游街,你倒好,也过了你的上司就自作主张,怎么了,难不成在这兖州府里你老大,土地公老二呗?”
这句话一出,人群里顿时一片哗然,土地公可是兖州百姓信奉的神,谁不把土地公当回事,那可是要遭到报应的,顿时,百姓们看着衙役的眼神都变了。而且,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居然是官医,还高居五品,要知道,他们兖州的府丞也才五品,不过前阵子刚办了府丞的丧事,这么说来的话,那这少年就是兖州府里最大的人了?都说民不与官斗,官医也算个官吧,想到这,刚才还你一言我一嘴的百姓顿时达成共识,这少年来头大着呢,还是少招惹的好,尤其那个抱着孙子的老妇人,一听沈妙楚这么大的来头,摸了摸自家孙儿的头,看向孙儿的眼神更加炙热了。“你,你放肆……”“放你的狗屁!”
庞校尉抓住机会,狠狠骂道,“还不赶紧把钥匙给我拿出来,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既然说不出阿子杀了谁,就少在这丢人现眼。”
衙役憋着口气怎么都出不来,不过主簿只交代了他把杀人犯这个罪名按到阿子头上,却没告诉他阿子杀的人是谁。“就是,快把人小孩放了!”
这下百姓们的话格外统一,甚至有一些年纪大的人想要拿手里的东西砸向那衙役,要不是担心波及贵人,他们真想狠狠教训这个对土地公不敬的混账。衙役见呼声往沈妙楚那边倒去,气得冷哼一声,最后还是不得不掏出钥匙。“拿来!磨磨唧唧的。”
庞校尉见衙役磨蹭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直接伸手抢过,然后走到虬彦身前,献殷勤的说道,“虬大人,这是钥匙,给!”
现在的虬彦跟沈大夫,一个是跟当朝摄政王有关系,一个是跟长宁公主有关系的,庞校尉想都不敢想,自己一个小小的马夫,如今居然能跟皇亲国戚靠的那么近!想到这,庞校尉咽了口吐沫,神色更加拘谨起来。虬彦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忙不迭接过钥匙,为阿子打开手里的枷锁,看着阿子手腕上的红痕,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后就狠戾的剜了眼一旁的衙役,这个仇他记下了!青鱼见到这,总算是松了口气,拉着阿子的手关切的问,“疼吗?”
阿子摇摇头,觉得心里暖融融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青鱼姐姐,我不疼!”
副使见事情解决,正欲遣散围观的百姓,虬彦却冷着脸出声,“这事可没完,你们顶头上司是谁?都怎么办事的,若是不说,小心老夫传信到京城告你们衙门一状!”
方才从百姓们的反应里,他就知道那官职这一套来压人或许是行得通的,想到这,他锐利的眼神一眯,“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听说前阵子兖州府的府丞病逝了,现在是主簿坐镇兖州府了对吧,你们就是听命与他?”
说着,虬彦的目光紧盯衙役,衙役呼吸一滞,仿佛背着视线扼住呼吸,他下意识伸手摸上腰间的荷包,却不料被虬彦抓了个正着。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