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急忙上前查看,看到真的是蟑螂后,冷汗都流下来了:“这位客官请稍安勿躁,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还能有什么误会?肯定是你们不干净不卫生,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都买的烂菜烂肉来卖?难怪会这么便宜?你们的良心呢?”
那名食客说着说着,就开始抹黑客栈。叶苏月从厨房赶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不禁轻笑一声,目光凌冽的看向他:“这位客官莫非是来挑事的?你想把别人当傻子耍,也得有个分寸,本店的食材好不好,难不成大家都吃不出来吗?”
这话一出,被他的话煽动而开始怀疑客栈是真的用烂菜烂肉来卖的食客们,顿时纷纷将矛头对向他。那名食客却是脸色都不变一下,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把我们这些花钱来吃饭的人当做傻子的不就是你们吗?”
叶苏月见他这样子,就更加肯定是来闹、事的,她走近饭桌,看清那只所谓大蟑螂后,有了主意。她故意拧眉问:“这蟑螂是埋在菜里头,你用餐时才翻到的吗?”
那名食客用力点头:“当然,我怀疑你们连才都不洗,不然怎么可能会连这么大的蟑螂都没发现?这难道不是前几日来这儿吃饭后,回去都上吐下泻的原因吗?没想到你们竟然一点都不重视,还这样坑我们!”
集体食物中毒的事件,在这种小城镇几十年也难得能碰上一回,因此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锦里客栈发生食物中毒的事情。这会儿又经他一挑拨,那些受害者不禁脸犯绿,心惊胆战的请叶苏月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叶苏月却不急不缓的边听他说边点头,然后转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有谁看到这人打菜的吗?”
所有人都愣了下,有两个排在他后面的人走到她旁边:“我们俩看到了,但是没有看到蟑螂。”
那名食客冷哼了一声,说:“埋在菜里头了,谁能看到?啊,不行,我觉得我的肚子不舒服,一定是中毒了,快,快去请大夫!”
“请大夫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说着,用筷子夹起那只大蟑螂,凑到他面前,一字一顿的问:“既然这蟑螂是埋在菜里头,那为何只有一半的身、体沾上了菜汁,另一半干干净净呢?”
那名食客的脸一僵,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就要伸手去抢!可惜叶苏月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招,飞快缩回手,同时大喝一声:“给我拿下他!”
早就气得牙痒痒的伙计们立刻扑上去将他死死按在地上,等候少夫人的指令。叶苏月把蟑螂凑到其他食客面前,让他们亲眼见证:“说,是谁派你来诋毁锦里客栈的?上回害得大家上吐下泻是我的失误,没曾想竟然有人为了对付客栈,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得无辜的人们遭罪!没想到你们不曾反省,竟然又卷土重来?这回我不揪出幕后指使者,就绝不罢休!至于你,身为帮凶,就算不判死刑,关个十年五年是跑不掉的。”
那名食客被她的霸气侧漏给吓尿了,哆嗦的求饶:“不,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少夫人,我真的是被逼的。”
他的话印证了锦里客栈的清白,不管是之前张全来砸店的事,还是之后食物中毒的事,都是有人在幕后指使,想要陷害锦里客栈!误会解、开后,食客们纷纷怒骂这良心被狗吃了的坏人,竟然拿人命不当回事!有激动的食客义愤填膺的提出将他送官府,让县太爷提审张全,将陷害少夫人和客栈的罪魁祸首揪出来,还锦里客栈一个公道!叶苏月摆摆手,让伙计拿绳子来将他捆了,送去衙门,然后摆摆手让大家继续用餐,剩下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其实叶苏月的心里已经乐翻了,她还在苦恼要怎么给食物中毒的事情翻身,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这绝对可以的!她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两伙计押着这食客,突然有点吁嘘,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就三天两头的上衙门。要知道她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好公民,连警察局的大门都不进的人。这食客在客栈里还犯怂,等远离了客栈,竟然扯开嗓子喊:“冤枉啊,锦里客栈借刀杀人了,冤枉啊,锦里客栈借刀杀人啦。”
伙计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恶声恶气的威胁他:“闭嘴!你这人含血喷人!”
叶苏月挑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不客气:“把他的嘴堵上,堵不上的话就敲晕带走。”
这食客拼命嚷嚷:“你,你做了恶事还怕人知道,救命……唔唔唔。”
伙计立刻拿下披在肩头的毛巾,拧成团塞进他嘴巴里,看了看四周的行人的目光,埋头匆匆将人带走。叶苏月面色如常走在前头,在心里琢磨待会要怎么让他把事情全招了,这人分明就是个无赖,对付张全的那套只会让他打蛇上棍而已。自从叶苏月将客栈重新经营起来,又因她长得讨喜可爱,机智聪明,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了,因此路人见她又要上衙门的样子,不少人都自动自发的跟上看热闹。这食客一双贼眼咕噜转了一圈,虽然口不能言,脸上浮起得意之色,这回任凭她再聪明也绝对要栽跟斗的!县太爷得知又有人上锦里客栈闹、事,眉头顿时拧紧,立刻升堂,却见少夫人领着被伙计五花大绑的犯人上公堂。县太爷惊木一拍:“升堂。”
叶苏月福了福身:“民女见过大人,来人,将布拿下来。”
伙计见毛巾拿下来后,就见这名食客大叫冤枉:“大人救救小的,小的一心为少夫人卖命,却不想她竟然恩将仇报!想要置小的于死地,求大人明鉴啊!”
县太爷重重拍下惊木,威严道:“公堂之上,不许喧哗。”
这食客赶紧噤声。说完,县太爷看向叶苏月:“少夫人,这是?”
叶苏月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我怀疑指使他的人就是指使张全的黑衣人,另外客栈食物中毒事件,指不定也是同一个。”
县太爷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转而问他:“你是何人?”
这食客点头哈腰说:“小的王四,见过大人,大人,能不能先把小的解、开?”
县太爷让伙计将绳索解、开,等他活动了筋骨后,才继续问:“方才少夫人所言可是事实?”
王四点点头:“少夫人说的都是实话,是小的趁乞丐上门乞讨时,将蟑螂放进菜里头的,但是大人,小的这么做,完全是受人指使的。”
叶苏月挑眉,方才在路上那么叫的分明就是不怕,这会儿这么爽快的招了,倒让人觉得莫不是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县太爷:“受何人指使?”
王四面色紧张的瞥了眼叶苏月,摇摇头说:“小的不敢说。”
这个目光直接将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叶苏月身上!叶苏月瞬间明白了他打的主意,也不慌,只是配合他的话说:“大人在此,有什么不敢说的?难不成指使你的人,不把大人放在眼里不成?”
王四闻言,脸上满是纠结,看看县太爷,再看看叶苏月,那难以启齿的模样,更让人好奇到底是谁?片刻之后,他才狠狠一咬牙,决定招了:“大人,小的接下来说的话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县太爷点头:“你且细细说来。”
王四终于开始说起:“是,是少夫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昨儿来这镇上想给娘亲买匹好料子做身衣裳,又渴又累的时候,就见锦里客栈有免费茶水喝,就去讨了一杯喝,谁知道还没走到布庄,就被少夫人拉进小巷子里,说是看我机灵,想跟我做一桩买卖。”
全场一片哗然,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子的!唯独县太爷和叶苏月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很淡定的听他瞎掰。有群众的喧哗声助阵,王四更是斗志昂扬的继续陷害叶苏月:“然后就让小的今日中午到锦里客栈用午膳,然后用死蟑螂闹、事,要趁机给客栈洗白,还再三保证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送小的到衙门,并允诺事成之后要给小的五两银子作为报酬,小的禁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叶苏月冷不丁开口问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大人不可能凭你一面之词就认定你的话是真的。”
王四好似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从怀里掏出一只发簪:“大人,这是少夫人当时亲自给的发簪作为定金,还是你想说着不是你的?”
叶苏月愣了,她还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发簪,这些都是紫月弄的,只能请县太爷让派人去请紫月过来对峙。一刻钟后,紫月匆匆赶来,一见王四手里的发簪,顿时惊叫:“啊,发簪,少夫人的发簪怎么会在你手里?”
叶苏月蹙眉,出声问道:“紫月,这发簪什么时候不见的?”
紫月反应过来情况不对,脸色一变,扑通跪下,规规矩矩行礼后才回答道:“前天不见的,可奴婢分明记得是放在了梳妆台上,就私下让下人找,却依然没找到,还跟您说了,可是您不在意。”
叶苏月蹙眉思考,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件事,但是记不清楚了,看来是有人偷了她的发簪,可这个人会是谁?王四斩钉截铁的说:“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县太爷也看向叶苏月,这个情况对她很不利,即使他相信少夫人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