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一觉睡到了天明,这下可真是解了乏累。当他醒来的时候,宝珠已经把早饭给他拿了进来。早餐是宝珠出去买的,她不仅给吴亮买了早餐,其他人的早餐也都是她给买的。吴亮还没吃完饭呢,几个人又都聚在了吴亮的屋子里。“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去大同府啊?今天走吗?”
吴兴后先开了口。“走啊,怎么不走呢!”
吴亮擦了擦嘴,“难道我们还呆在这里不成么!”
“是啊大力哥!好在有了乱石堡这事儿,不然见了大同府的总兵朱勇大人,还得跟他解释这么久才去大同的事儿呢!”
牛畺的想法还是那么与众不同。“既然这样,我们就赶早不赶晚,这样还能早一点儿去到大同府那里。”
吴兴后这么打算也没毛病。“吴将军,秦将军请你和师爷去军中议事。”
一个传令兵的到来,打破了吴亮他们这一行人的出行安排。进了中军帐,秦体强给吴亮介绍:“吴将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阳和县的县令项荣大人。”
“吴将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这次赶走瓦剌来犯之敌,又把鞑靼一万骑兵拒之关外,吴将军你可真是立了大功啊!”
没等吴亮上前寒暄,项县令就已经站起身来。吴亮推辞说:“知县大人,你过奖了,过奖了!”
彼此介绍完了之后,几个人分宾主落座。“吴将军,项大人说的都是实情,大人他昨天就写了奏折,连夜送到京师去了。”
秦体强拉着吴亮的手不愿放开,“将军、师爷,要是没有你们啊,我们阳和县面临的可不是一场浩劫啊!”
“我和师爷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本来我们只是路过,打算在阳和镇的驿馆里休息一天就去大同。”
吴亮据实相告。“是啊吴将军,这就是上天的安排,也是我们阳和百姓的福分啊!秦将军说得不错,要不是你吴将军的到来,我们阳和县的百姓不只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呢!”
“项大人、秦将军,我想起一件事儿呢!我之前跟乱石堡的官兵们说了,我说过朝廷赏给我的,赏给我的东西会分给他们的。”
吴亮喝了口茶,“只是我马上就得动身去大同府公干,这里的事情就要委托秦将军你了。”
“吴将军,现在乱石堡守备阵亡,阳和镇守备被俘,将军有没有考虑留下来跟本官一起共事呢?”
项知县很是爱才,“如果将军不嫌弃阳和这里,我马上就上疏朝廷,力荐吴将军留在我们阳和这里。”
“是啊吴将军,虽然我们相处不过两天,我秦体强可是对将军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我愿意和吴将军你一起共事,将军你能够留下来多好啊!”
“多谢项大人、秦将军厚爱,只是这个,这个我想,我看还是先去大同府交差之后再……”吴亮一时没了主意,他习惯性地看了看吴兴后。在这种场合之下,哪里有吴兴后说话的份儿呢?吴兴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三缄其口、一言不发。看到吴亮向他投去征求的眼神儿,吴兴后只好开口说:“我们将军有兵部调令,去哪里他可是身不由己啊!”
其实知县项荣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把吴亮留下,他只是想先跟吴亮沟通有无,至于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从军营出来,吴兴后对吴亮说:“将军,项知县的意思…将军你的意思…”“先生你就直说吧!其实我到哪里都无所谓。”
“我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将军你这次立了大功,大同府那里也会吧这里的情况上报兵部。”
吴兴后斟酌了一下,“项知县对将军你还是很有期望的,就不知道将军你愿不愿意到阳和这里屈就了。”
“只要先生你们愿意,其实我到哪里都行。”
“就是不知牛畺他的想法,将军你跟他这次去大同府,应该不那么简单吧!”
吴兴后好像是无心之语,吴亮却知道他有心言之。回到驿馆,看到宝珠和香秀两个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停当。王六儿带着他的手下也早已经等候在了驿馆的门前。出了阳和镇,吴亮不经意地发现自己带出来的队伍竟然多了几个人,他知道那几个多出来的人一定跟宝珠脱不了关系。刚走了没多远,陆达康骑着马赶了过来。“将军,你们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陆达康埋怨起吴亮来。“陆大哥,不是我不等你,实在是小弟我不知道你还留在阳和,真是,真是喝酒误事啊!”
吴亮没做过多的解释。“是啊,谁知道老弟你这么能喝,我一向以为自己的酒量很好,没想到你比我更能喝!闹得我现在才起来,真是佩服,佩服啊!”
陆达康很是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好在我起来的还算及时,不然就赶不上兄弟你了。将军你这是去哪儿啊?我们到乱石堡那里继续喝酒怎么样?”
“陆大哥,我们得赶去大同府,在阳和这里都耽误些时日了,我怕再晚了,牛大人该斥责我喽!”
吴亮不好直接拒绝,只好找了个让陆达康彻底放弃的理由。“吴老弟,你可是我们乱石堡临时守备,这是关守备临死之前安排的事情,你怎么能不回去呢?”
陆达康说的这个理由同样很有道理。“是啊将军,拴驴谷那里还有很多百姓呢,你让那些官军和百姓都等在那里,你不过去,你让那些百姓和官兵怎么办啊?”
宝珠更为百姓担心。“是啊,你说的还真是呢!什么事儿不管,拴驴谷那里的百姓可是不能不管。”
吴亮下定决心。“陆大哥,我跟宝珠先带人去一趟拴驴谷,这里剩下的人就麻烦你一路保护了。我们那边儿处理完了,一会儿就去乱石堡找你,今天晚上我跟你一醉方休!”
吴亮更多考虑到的是宝珠的感受,只要是宝珠高兴的事情,吴亮都喜欢去做。这边儿吴亮跟宝珠带着几个人去拴驴谷,那边儿陆达康护送着吴兴后父女和牛畺去了乱石堡。两部分人分开一会儿之后,吴亮对宝珠说:“这几个人都是你们那边儿的?”
“我让他们走,他们说是王六儿主动找他们的,让他们加入进来。”
“什么?王六找他们干什么?”
吴亮警觉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吴亮他们就来到了拴驴谷。别说那些官军还挺守承诺的,他们就地宿营,始终坚守在那里。官兵看到吴亮他们来了,纷纷迎了上来。“吴将军来了,我们的救命恩人来了!”
不知是谁一声喊,四五百个百姓呼啦一下跪在了吴亮他们面前。“哎呀我去,怎么这么多人啊!”
吴亮不禁喊出了口。带头兵卒说:“将军,还有一些人逃走了呢!我们没几个人,看也看不过来,将军别怪罪我们就好。”
“怪罪你们,怪罪你们干什么呢?”
吴亮摸不着头脑。“将军,他们这是不舍得那些东西。”
宝珠在吴亮的耳边说。“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是他们的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亮仍然不解。“这些是瓦剌人抢来的,你从瓦剌人那里把东西抢回来,这些辎重就是将军你的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吴亮突然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儿,“就是不合常理的意思。”
宝珠笃定地说:“我跟你说的就是常理,这些东西就是你的,至少大部分都是你的。”
吴亮对兵卒说:“这样吧,你们让他们选个领导,选个说的算的过来。”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吴亮面前:“老朽姓赵,是当地的一个保长,我……”“嗯嗯,我知道了老伯。你先这样,你找几个人,先让他们统计一下,看看他们都被抢走了什么。”
吴亮开始行驶他的将军权利。“将军的意思是让您们记录一下被抢的东西。”
宝珠怕保长听不明白。过了十多分钟,赵保长他们还没把统计结果拿出来,一匹快马却奔向了乱石堡这里。“是吴将军马?”
马背上的兵卒问。“我是吴亮,你找我干什么?”
吴亮回问。“传大同府朱总兵将领,游击将军吴良原地驻守,临时接替阳和守备一职。”
“我,我的家眷,我的……”吴亮对总兵朱勇的这个将令感到很是突然。“吴将军,我路上遇见了你的家眷,已经告诉他们打道回府了。”
接着传令兵笑嘻嘻地说:“吴将军你的喜事要来了,朱大人已经把这里的事情上报给了兵部,将军你就等着升官吧!”
传令兵拿了宝珠给他的一些散碎银子,兴高采烈地原路返回。“这事儿闹的,说好了跟陆大哥一起喝酒,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吴亮对升官儿这事儿没啥感觉,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陆达康来了。宝珠看到吴亮马上要升官儿了还不太高兴,就对他说:“你要是当上阳和守备,以后去跟陆大哥喝酒的机会有的是啊!”
“你说的也是啊!”
吴亮看了看那些仍然在写写画画的一堆人,“你们什么时候能完啊?本将军我还有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