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行礼:“皇上,臣有本奏。”
皇上把东西递给内侍,沉声道:“奏来!”
“臣,参吏部尚书贺向荣卖官鬻爵。”
卖官鬻爵!卖官!满朝哗然,齐齐看向被沈散培点名之人。贺向荣腿都软了,一出列就跪倒在地,他做得那么隐蔽,沈散培如何会知晓?皇上站了起来,脸沉如水,然后又坐了下去,紧抓扶手的手背因为太过用力暴起青筋。“可有证据?”
沈散培第三次从书箱中拿出一包东西双手奉上,离得近的人看到了,书箱里还有。总管都觉得快喘不上来气了,快步过来把东西取走送到皇上手里。“一应人证,臣会亲自送往刑部。”
皇上一页页翻过,头也不抬:“贺爱卿可有话要说?”
“臣,臣,臣……”皇上抬起头看向他,如果眼神是武器,他已经将那老东西碎尸万段!卖官!他竟敢卖官!“吏部尚书,你这买卖做得可真是方便!朕小瞧你了!”
“皇上饶命!”
这怂东西竟然当场就承认了!皇上闭了闭眼,强行将火气压下去,睁开眼睛看向仍站在原位的沈散培:“沈卿可还有本奏?”
“是。臣,参礼部左侍郎杨亭贪墨,数额之大,乃恒朝建国至今最大。”
沈散培从书箱中拿出来最后一包东西。内侍的腰弯得越发厉害,偷眼见着书箱空了悄悄松了口气。皇上根本不想看这些东西,挥手示意内侍走开些,沈散培要没点把握,不会当朝参他!看着伏在地上的礼部侍郎,皇上声音都带着凉意:“杨爱卿可有话要说?”
“臣冤,冤枉……”“朕也希望你是被冤枉的,朕希望你们都是被冤枉的,六部被沈卿参了三部,行,真行啊!”
皇上拍着扶手,气极而笑:“拿出你们平时舌灿莲花的本事来,说说你们如何被冤枉了,朕洗耳恭听!”
满朝文武齐齐矮了半截。皇上一甩袖子愤而下朝,殿中一片寂静。听着脚步声走远了,沈散培一脚踢开书箱,转身往外走去。“沈散培!你想干什么!”
沈散培站定,转过身看向面容狰狞的杨亭:“本官真是伤心,同朝为官多年,杨大人竟不知我沈散培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杨大人是不是忘了,本官是吃军师那口饭的,还吃了十年。”
沈散培踱到杨亭身边,轻笑着低声道:“论算计人,我是你祖宗。”
看着杨亭惊惧的神色,沈散培满意的笑了,环视一圈,转身往外走去,再没人敢叫住他。威远侯追上去,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沈散培看着将明未明的天际:“我儿媳妇,差点一尸两命。”
威远侯沉默下来,他自然知晓那些人动手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在沈家的重重保护之下,还是差点让对方得手,不怪这老东西怒了。“未必没有下次。”
沈散培似是笑了笑:“是我病假请得太多了。”
威远侯还想劝劝,这事好不好放一边,可真要做成了,世家的优势将失去大半,世家自不能忍。“沈大人。”
苏沫上前来朝着两人行礼:“太后有请。”
沈散培朝着老友拱了拱手:“就算不站在我这边也别掺和进来,你了解我的,这事没完。”
看着远去的人,威远侯叹了口气,从老东西点出来的那四个人就知道,武将都没掺和进去。有沈散培的原因,也因为他们都在看着白马营。这条路若能走通,那他们的心病就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