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慕西洲将水杯放在桌上，往书房走去。方程跟进去，不依不饶，“你这算逃避行为吗？我以为这几年，你在我面前闭口不谈林知意，是真把人家给忘了，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其实压根就没放下过去。”
“让她赔钱就是放不下过去？”
“你是想拿钱吗？你就是想人家的联系方式。”
你是图钱吗？你就是馋她！慕西洲一脸漠然：“你怎么知道她拿不出赔偿，她今晚是来签合同的，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区区一件衣服的费用而已，我为难她了？”
死鸭子嘴硬偏又不打自招，吃醋还不承认。“你又知道了，那要是真拿不出来，真准备报警？”
刨根问底的架势，方程就是想搞清楚，林知意在他心里到底还要不要紧，毕竟当年，为了这位前妻，他差点就丢了性命。慕西洲受过重伤的事，知情者很少，方程是其中之一，他是亲眼看着西洲是怎么鲜血淋漓的躺在医院，又是怎么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回想一遍都觉得胆战心惊，病危通知书一轮一轮下来，全是他抖着手一张一张签的，调动全市血包换了好几身的血，抢救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方程当时是真怕，怕他娘的就起不来了。好在，阎王不收阳寿未尽的人，这家伙跟奇迹一样的挺过来了，虽然吧现在，换个季后遗症就来一轮，可好歹是保住小命了。至于性格大变这事，方程也懒得跟他计较了，人能活着就成，脾气古怪点就古怪点吧，兄弟不就该包容吗？唯一可惜的是，当初越狱出逃捅伤西洲的犯人陆展，到现在都没有被抓获，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要真拿不出来，就有拿不出来的处理方式。方程，再过十五分钟就要开会了，你还想在我这耗到什么时候？”
赶人的意思很明确了。“你省省吧，都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了，真当自己是超人啊？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慕西洲了，工作是做不完的。”
“这些工作我不做，交给你来做吗？”
得得得，怼人功夫照旧在线。不是原则问题，方程也懒得和他扯，索性就不管了，走了出去。门没关严实，打开门就看到季落薇在门口，抱臂倚着，见方程出来便一脸似笑非笑。“你怎么在这？”
方程吓一跳她没说话，那表情说明一切。“都听到了？”
不能吧，有那么好的耳力？“没听到，你高估我了。”
没听到，但能猜得到啊，“今晚弄脏了西洲衣服的女人，和你们是老相识吧。”
方程早就习惯了季落薇的出其不意，以及她敏锐的观察力，共事这几年，除了慕西洲，他还没见过第二个能在双商上和她并驾齐驱的人。“认识。”
所以并不隐瞒。顿了顿，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承认归承认，好奇归好奇。季落薇同样大大方方地表示：“救护车上，西洲命悬一线时，一直在反复念一个名字。刚才，你也喊了同样的名字。”
任何人的名字，只要听过一次，她就永远不忘记。所以，从林知意出现的那一刻，季落薇就已经猜到她是谁了。“你知道就知道，可别在西洲面前提了，他不喜欢别人提起那个名字。”
方程提议。“我干嘛要提呢？”
季落薇颇有深意的反问，不等方程回过味来，就一笑带过，“开会去了。”
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晚上，林知意坐在电脑面前，看似是在忙工作，其实完全心不在焉，画一会儿设计就退出来看一眼微信。她给慕西洲助理留的联系方式就是她的个人微信，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看到动静。当初她离开泽川，就毅然注销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包括手机，微信，所有的社交平台，现在她所使用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崭新的微信里，更是不可能有以前的故人了。就在她陷入回忆的这片刻，消息提示有人添加。加她的人，是慕西洲助理，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他的头像就是助理本人的照片。同意添加。林知意看着空白的聊天界面，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紧张，很奇怪，明明知道微信的人并不是慕西洲，她却像跟在面对他一样的紧张。或许是因为，助理所做的一切决定背后，都有慕西洲的默认吧。助理将发票单发送过来。林知意急忙点开，放大，看清楚数字后，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可真是不出所料的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