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方程都无语了，赔偿，至于吗？慕临集团因为一点红酒污渍为难一个女人，传出去都让人笑话死。林知意正哑口无言，守在门口的姜顺蓉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助理为难知意，不由分说绷下脸。“喂，你想对我家知意做什么？”
“你是她什么人？”
助理看看林知意，又看向姜顺蓉。“一家人！”
语气贼拽了。“一家人就好办了，这位女士刚才用红酒弄脏了我们总裁的西装，请你们做出一个赔偿。”
“什么西装，你说赔就赔？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助理往慕西洲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说：“要是不赔，我就只能请警察介入了。”
这么严重？姜顺蓉愣了下，回头看林知意，见不吭声，心里就有数了，可她这人吧，输人不输阵，嗓门仍旧大。“不就是弄脏一件衣服吗？我们赔得起！”
“既然如此，请留下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会把西装的发票发给你们。”
助理很严肃。“罗里吧嗦，拿什么联系方式，多少钱说个数字，我出了。”
姜顺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起手机就打算转账。林知意急忙按下她的手，“好，我留个联系方式给你。”
然后在餐巾纸上写下自己的号码，递给助理，就拉着姜顺蓉走了。姜顺蓉不知内情，明明当场就能解决的事为啥还要留个后患，而且她不是去找郑经签合同的吗？怎么签着签着把别人的衣服给弄脏了。她问了一路，林知意就沉默了一路，直到上车，才听到解释。“你知道他身上那身衣服值多少钱吗？”
“多少钱？别告诉我要几万。”
姜顺蓉这会儿还笑得出来，能开玩笑，直到对上林知意认真的眼神，笑脸才逐渐凝固，说话突然不顺起来，“真，真要这么多？”
“不会低于六位数。”
当年她收拾慕西洲那些衣服，对待每一件，都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巨款。姜顺蓉瞬间不嚷嚷了，转而被震惊取代。这么多钱怎么赔？把她俩卖了都不够！“不是还给了一个解决方式吗？那就让他们报警好了。”
这话倒也不是赌气，她毕竟不是吓大的，一件事上需要承担多少责任心里有数，衣服不是她故意弄脏的，一切都是意外，包间里肯定有监控，到时候就拿监控说事好了。再说他那件衣服只是弄脏了，又不是毁了，最多赔偿一个洗涤费。解决的方式早就脑海里，只不过当时那样的情况底下，她只想离开，不想多做纠缠，于是就留下号码先走了。姜顺蓉闻言看了林知意一眼，总觉得从包间出来后她就有些奇怪，不过姜顺蓉毕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异样的感觉在心头一闪而过，并未去深想。车开出地下车库，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豆大密集的雨珠砸向车窗车顶，顷刻间就将整个车身牢牢包裹住。雾气涌上来，她边打开空调，边问。“衣服的事咱先不提，合同呢，签成了吗？”
“也没有。”
“咋回事？”
业务能力也掉线了？“郑经压根没打算和我们签约。”
林知意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在包间内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姜顺蓉听到一半脾气就上来了，从上到下把郑经狠狠问候了一遍。“这只狗东西，我就该跟你一起进去，打爆他的狗头！”
窗外雨声绵密，林知意意识渐渐变得恍惚，为驱散涌上来的水雾，车内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她缩在那，觉得冷。“你怎么在发抖？”
姜顺蓉察觉她颤抖的身体，吓了一跳，“不会被小予传染流感了吧？”
林知意紧紧咬住牙关，摇摇头，她知道自己没事，难以控制是情绪，此刻的她才是卸下伪装后，最真实的反应。冷。真冷啊。刺骨的冷。她用了三年的时间努力生活，却没有一天真正走出过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他真的离开了吗？为什么生活里到处都有他的影子，她像是被锁住了，囚在了过去的牢笼里。仿佛三年前，离开泽川的只是她的躯壳，而她的灵魂，始终都停留在那一年。今晚她被当头棒喝，彻底惊碎了多年粉饰，她根本无一日忘记过他，也不曾停止爱他。可无论悲与喜，痛与恨，走不出来的也只有她，他身边早就有了其他人，也有了全新更美好的生活。他做到了走出过去。她却做不到豁达坦然地接受，看到他和别人亲昵，心情还是会波澜刺痛，甚至忍不住去在意站在他那边，那位取代了她的优秀女人。真是活该。明明是当初自己亲手做的选择，现如今却像个鸵鸟一样承受不了后果。聚会因为一段小插曲提前结束。准确的说，是慕西洲主动离了场。像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了，一路上，他们三人在保姆车上谈得都是公事，从头到尾没有提起那段插曲。他刻意不提，方程自然也不敢问，挖人伤疤的事他干不出来。直到下车之前，不知内情的季落薇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递给慕西洲。“换件外套吧，你身上的红酒印子，还是挺明显的。还好啊上回，你助理在我车上，落了一身衣服，否则你今天可真没有衣服可换了。”
季落薇是三年前来的慕临，海龟双博士，此人经历也算传奇，当初米国为了留下她，开出几百万的巨额年薪，她毅然决然拒绝，回了国，应聘来到慕临，甘愿拿着基础工资从底层做起来。事实证明，是金子就不会被埋没，她一步步升职上来，如今已成为慕临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能力出众，那还不足以进入慕西洲身边的核心圈子，像方程一样，即是事业上的左膀右臂，又是生活上的知心好友。季落薇和慕西洲之间，还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渊源。三年前遇险的那日，是季落薇恰巧经过，救下了被偷袭倒地奄奄一息的慕西洲，并及时叫救护车才得以救回一条命。因为有救命之恩，所以平时对季落薇，慕西洲亦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