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知道俩人不适合,既然心有警惕,那就敬而远之。姜丝儿审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林知意懒得去猜,“抱歉,要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姜丝儿手指敲了敲文件,颇带嘲弄的语气:“你不是缺钱吗?做我这个项目,来钱最快。”
林知意猛地一惊,不敢置信看向她,姜丝儿怎么知道她缺钱?毫不吃惊她的反应,姜丝儿笑出声,继续平静的往下说:“你是不是在想,我竟然调查你,太可恶了!”
“你查我?”
“是,我查了你,怎么,慌了?”
她反问,甚是嚣张。“理由。”
林知意被惹怒,走到姜丝儿面前,一桌之隔的距离,冷下来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同时,心头闪过无数的猜测,姜丝儿调查了她,查到哪一步?她的家庭住址?她在姜山的事?抑或是,妈妈!林知意骤然觉得像被人捏住命门,难以喘息!“调查你,只不过是我的职业习惯,你大可不必紧张,如今的你,并不值得让我对你怎么样。”
鲜少有人会把调查别人这等下作的行为挂在嘴上直接承认,姜丝儿令她大开眼界了,林知意冷笑不止。“你是想告诉我,你姜总的身份,针对我这种无权无势的员工,无所畏惧是吗?”
“你误会了。”
姜丝儿用带笑意的口吻,说着最刺骨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没想到,八年过去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连亲妈的手术费都筹不到,真是太有趣了,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混过来的吗?”
是她!真的是她!原来直觉从一开始就没有错!“云思晚,果然是你。就算你整了容换了个壳子,仍旧掩盖不住身上那股肮脏恶臭的气味!”
林知意怒不可遏,再抑制不住心底里仇恨的情绪,两只手拍在桌子上,仇视她。姜丝儿毫不相让,甚至更傲的回视:“我再恶臭,也臭不过你跟你爸,你爸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是真正烂如蛆虫,令人恨不能啖其肉食其骨。”
“你还有脸提他?”
时至今日,林知意才真正知道,她心里对云思晚的恐惧,是因为未知,是怕她跟林恒远一样突然死了,让她连恨都变得没有意义。所以当云思晚真的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她就一点也不怕了,甚至恨不能冲上去撕碎那张伪善恶毒的脸。她向来是被情绪掌控的行动派,后退一步,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冲着姜丝儿直接砸了过去,她躲开了,高跟鞋砸碎了身后的玻璃橱柜。这仅仅只是开始。打架,很久没有过了,林知意记得她最后一次跟人打架还在高中,那会儿被别人欺负到头顶上了,打的是群架,七八个女生肉搏在一起,实打实的拳打脚踢,她们是人少的那一方。人少,并不意味着打架会输。林知意从小营养足,发育的好,个高又是长跑体育生,人瘦胳膊有肌肉,力气大到能扔铁饼,掐起架来一个打两个不是问题。最后大家身上都挂了彩,但上风是她们的。现在林知意战斗力不减当年,只不过打架对象变成了当年跟她玩的最好的云思晚。姜丝儿被压制在身下,看着血涌上头的林知意满眼不住嘲讽,如今自己有权有势,而她呢,活在底层的蝼蚁而已。天上的浮云怎么会跟地下的烂泥去计较?斗殴声很快引起旁人关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何时挤满了人,扭打在一起的林知意跟姜丝儿被人拉开时,身上皆是狼狈不堪。护住林知意的人是慕西洲,拽住姜丝儿的人是方程,办公室动静刚起来就有人上去把他们两位请了下来,事关姜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林知意赤着双脚,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全是褶皱跟乌尘,脸上跟脖子好几道伤口,尤其是脖子,被狠狠咬过,血滴答滴往下,衬衫领口大片被染红。姜丝儿也不好,她额头开花了,身上的淤青比起林知意只多不少。所有人都是震惊的,女性间这么认真的打架谁也没见过,何况打架的人还是平时文静内敛的林知意跟优雅高高在上的姜总。是什么深仇大恨才值得大打出手?包括慕西洲跟方程,但无论谁问,林知意都紧抿着唇一声不吭,被问得急了,便索性挣脱直接走了。她赤着脚,一步一脚踩在冰冷地瓷砖上,慕西洲刚追出去就被在门口被姜丝儿的助理拦下,“慕总,姜总晕过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他全然不在意,心里眼里只有那道快跑出视野的身影,她身上伤口那么多,脖子上的血还没止住,这一切都比其他事情重要一百倍。慕西洲去了十楼又去一楼,却找不到人,手机拨通,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站在慕临楼下,看着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凉风阵阵卷来,似陡然清醒。林知意在一楼,卫生间,她抱着马桶把早上吃的能吐的都吐了,吐到只剩下酸水,仍旧止不住胸口涌上来的那股恶心感,她想到云思晚就恶心,听到云思晚提起林恒远更恶心。林知意这辈子都忘不了林恒远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