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是在偷看我吗?”
“啊?没……没有!”
湛蓝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忍不住问,“你手臂上怎么缠了纱带?是箭伤?”
他愕然看了眼手臂,掩藏已经来不及,只嗯了一声,“你没有偷看,怎么会发现我的伤?”
“我……”湛蓝一脸羞窘,僵握着筷子,手足无措。若非一身重伤,她早就奔出寝殿,落荒而逃。见她被封了穴道,一动不敢动,他皮笑肉不笑地打趣,“皇后若喜欢看我,就看好了,不过,我可不喜欢身体枯瘦如柴一身伤疤的女人。”
“这就好。”
湛蓝硬着头皮继续夹菜,“本宫喜欢光明磊落,敢以真面目示人,且不会随便烧人书籍,毁人乐趣的男人。”
他并无悔改,反而冷哼一笑,借着她的口气回道,“这就好。”
两个月后,湛蓝伤口痊愈,瘦骨嶙峋的娇躯,也变得丰润婀娜,而她所居住的月魔殿,也被奇珍异宝摆满。赫连恒始终没有出现,她为此松了一口气,这个名字,却成了暗藏她心底的阴霾。整个宜周王朝,盛传她的死讯,百姓们生怕康辽帝为她这个长公主之死,而突然发兵攻打宜周。而皇宫里,赫连恒对敏妃疼宠备至。楚太后亲下懿旨,因寻不到完颜湛蓝的尸骨,以免惊扰赫连恒与敏妃的喜事,暂不举行葬礼。此举,让康辽帝完颜袭龙颜震怒,宜周的如此蔑视康辽长公主,就等于蔑视康辽国威。宜周皇宫的御花园,百花齐放,朵朵如彩玉雕琢而成,在阳光下争奇斗艳,如一张张含笑的美人脸。“恒儿,完颜袭的信,你可看到了?”
太后一身华贵的紫色凤袍,凤冠环佩随着闲雅缓慢的步子宝气闪烁,珠圆玉润的身形越突显身着黑色龙袍的身影俊美壮伟,器宇不凡。赫连恒体贴恭敬地微低了头,唇角眉梢俊美柔和,笑容越显的沉厚亲和,“母后,恒儿都看过了,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指责恒儿新丧妻便纳妃。”
太后拍了拍他的臂膀,笑容也显得宽和慈祥,“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哀家给他回信便是。你重伤刚愈,让敏妃为你仔细调养,皇宫里瞧着冷清,哀家盼着抱皇孙呢。”
赫连恒含笑应下,“是,母后。”
“哀家听说,昨晚你和敏妃对弈一夜,什么棋比敏妃那美人还让你心动?良宵苦短!咳咳咳咳……”太后忙拿帕子捂住口鼻,赫连恒为她轻拍脊背,顺着气。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风韵犹存的脸红得发紫,声音也变得低哑,“哀家的老毛病又犯了,身子竟一日不如一日。”
赫连恒剑眉微蹙,他吩咐身后两丈远的随侍去拿太后的汤药来,安慰道,“母后会长命百岁的,恒儿一定会让母后尽快抱皇孙。”
太后沉沉地叹了口气,越显地衰弱几分,“哀家倒是想长命百岁呢!若是能找到完颜袭收藏的那一株龙血草……哀家便能长生不死了。”
龙血草三个字让赫连恒眸光一凛,他白的如羊脂玉一般的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地维系着宽和体贴的浅笑,“母后若是想要那株草,命人去取便是了。”
“说得简单,哀家派了近百个高手去探查,连那株草的叶子都没有看到。”
太后若有所思地握住他的大手,“恒儿,有时,哀家想,若是完颜湛蓝还活着就好了,她是完颜袭心尖上的人儿,说不定,她会知道那株草的下落。”
赫连恒内敛一笑,眸光幽深漆黑,深不见底。他搀扶着她入了百花亭,让宫女拿软垫来垫在石凳上,才扶着她坐下,“皇后死讯传出已久,恒儿又派人寻找过那处悬崖,崖底是湖,只怕尸骨早就被鱼啃没了。”
说话间,他接过太监递上的汤药,用汤匙搅了搅,舀起一匙吹凉到适中的温度,递到太后唇边,“来,母后先服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