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谷万万裹着军大衣,怀里抱着个暖炉,坐在屋檐下嗑瓜子。 戈卜林坐在他旁边,刚发现账户里多了笔巨款,感动得把购物车扫空了——基本都是买给迟时的。 迟时没事干,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看雪。 大门外响起停车动静时,三个人僵硬而重复的动作才有了反应,不约而同地看向敞开的大门口,瞧见下车的江刻和墨倾后,纷纷有了动静。 “你们俩怎么才回来。”
戈卜林欢喜涌上眉梢,撒开脚丫子就跑了过去。 目的当然是—— 墨倾和江刻从德修斋带回来的年夜饭。 他们仨回到家时,已经快中午了,再去买菜做年夜饭俨然来不及,正好墨倾发消息说他们带年夜饭回来,是德修斋的。 他们寻思着中午不能吃太饱,不然晚上德修斋的饭菜就吃不下了,于是干脆没有吃,便饿着肚子饥肠辘辘地等着。 眼巴巴从天亮等到天黑。 “才六点。”
墨倾刚一说完,就见戈卜林奔向了车里。 “年夜饭在哪儿呢?”
墨倾:“……” 怎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迟时和谷万万虽说没戈卜林那么夸张,但确实都饿了,等年夜饭一端上桌,就都围了过来。 “等等!”
在他们动筷子之前,墨倾及时叫住他们。 三双眼睛登时齐刷刷扫射过来。 戈卜林揉着胃:“挺饿的,有什么事,你快些。”
“红包。”
江刻从墨倾后面走过来,直至餐桌旁,拿出了三个大红包。 “哇!恭喜发财!”
戈卜林眼睛亮了亮,主动拿走一个。 ——这些年只有澎韧给他包过红包! “发财发财。”
谷万万也配合地拿走一个。 ——他那不靠谱的老爹从来不给他包红包。 还剩一个。 迟时看了眼江刻,没有去接。但江刻却没在意,很随意地将红包放他跟前,之后便走到一个空位旁,将椅子拉开,让墨倾坐下。 戈卜林举着爪子:“能开吃了吗?”
墨倾一笑:“随时。”
戈卜林便一头扎进了满桌的美味里。 德修斋是帝城非常有名的一家餐馆,除了进入白名单的客户,一般不提供外卖服务。这一桌菜,是江刻提前一周订的,全都是店里的招牌菜,味道都是极好的。 五个人吃得欢快又热闹。 “叩叩叩!叩叩叩!”
大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听到动静后,五人都停了下来,但大门没关紧,敲门人直接推门进来了。 紧接着就是澎韧的声音:“新年快乐!除夕快乐!戈戈,我来陪你过年啦——” 戈卜林咽下一口米饭,放下筷子,赶紧去给澎韧开门。 “你不是在家过年吗?”
澎韧一看到戈卜林,就给了戈卜林一个熊抱:“哈哈哈我在家里捣乱了一天,我哥让我滚出来了。”
戈卜林忙给他找棉拖鞋:“年夜饭也不在家里吃?”
“我们家不看重这个……” 澎韧换好鞋后穿过玄关,看到餐桌旁的人,嘴甜地跟他们拜年,然后就毫无心理压力地去厨房拿了碗筷,主动找了个位置坐下。 谷万万啧了声:“你倒是熟得很。”
“是啊是啊,”澎韧忙不迭点头,“熟得跟我家一样。”
谷万万:“……”没夸你。 视线一转,落到澎韧随手搁桌面的信封上:“你拿着一封信做什么,不会是写给戈卜林的情书吧?”
“哦哦……” 澎韧这才反应过来。 他又拿起信封,前后看了下,跟他们道:“不知道是给谁的信封,刚刚夹在门缝里,我一拍就掉下来了,顺便捡了起来。”
他举着信封张望了一圈。 然后—— 发现气氛有点古怪。 绝对不是欢快喜庆的氛围。 江刻顿了一秒,说:“给我。”
“好的江爷。”
澎韧麻利儿将信封给了江刻,下意识用双手递过去。 江刻接过信封,仔细查看了下信封。 前后都是空白的,没有一个字,用火漆封缄,里面装了东西, 确认信封表面没其他痕迹后,江刻将火漆挑开,取出装在信封里的物品。 ——一个红包,一张信纸。 “写了什么?”
墨倾把脑袋凑过来一些。 江刻翻开信纸。 映入眼帘的字,让墨倾怔了一下。 信纸是用毛笔字写的,用的是繁体。 七个字。 ——墨小姐,新年快乐。 江刻皱了皱眉,将信纸递给墨倾,随后又打开了红包。 红包里,装着的是一张皮纸——墨倾留下来的十大药方之一。 “装神弄鬼的,这是挑衅吗?”
墨倾摆弄了下信纸,有些不爽地皱起眉头。 “挑衅的话,成本有点大吧。”
谷万万起身走过来,拿起那张皮纸,感受了一下手感,“我没弄错的话,这是你的祖先医圣留下来的药方之一,千金难求。”
墨倾:“……”于她而言,废纸一张。 谷万万问:“有没有可能,是谁在暗恋你?偷偷关注你,不敢当面送礼,所以就来这么一出。”
江刻的脸一下就绿了。 迟时+戈卜林+澎韧:“……”他们还是旁观吧。 “不对。”
江刻忽然重新拿起信封,对着灯光调整了一下,隐约可见左下角处的细粉。 江刻神色渐渐凝重。 墨倾和谷万万也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朝澎韧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澎韧呼吸急促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瞬间从白转青,几秒后,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爷的。 墨倾在心里怒骂了句,赶紧起身走向澎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