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绝户的老婆又过来了好几趟。最后青荷也是懒得和她纠缠了,将她家的十二亩地也照着别人一样购买下来。张绝户的老婆这才满意而去,不再来打搅。金子恒已经能够不用人扶着下地行走了,这让楼里的小厮们万分喜悦。不过更高兴的是金府里的金泰夫妇。金泰本以为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将来自己死了也无法面对黄泉下的列祖列宗的,却没想到老天还是开眼的,竟然让金子恒奇迹般地好起来。不过,金子恒病重,金泰当初是封锁了消息的,到了醉仙楼这边,小厮们当然更懂得慎重。至于传到桃香的分店的消息,那自然是小厮们特意传过去的,为的就是桃香能过来探望一下自家少爷。而桃香果然没叫大家失望,小小的两团野菜,竟然令金子恒起死回生了。她虽是无意所为,但醉仙楼这边以至于金府里的人,自然是把她当做恩人来看待了。因此,桃香再来醉仙楼探望金子恒的时候,醉仙楼的小厮便不一样了——他们以前是爱及乌,知道自家少爷喜欢桃香,所以也不敢怠慢,处处尊敬。而现在却是不同了,他们个个都拿桃香当做恩人来看,是从心眼儿里对桃香尊敬了,甚至说拿她当做半个主子来看也都不过分。桃香进了醉仙楼。那些小厮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蜂拥而至,而是轮值的那个过来,打声招呼,便让她自己去后面去看金子恒。桃香有些纳闷,不过虽然觉得他们不似以前热情了,但却觉得他们这样反而倒更自然,更亲近自己。她来到后面,刚想敲门,见那门是虚掩着的,便轻轻地推门进来。金子恒并没在,这让桃香有些奇怪——这病才刚刚好一点儿,他就自己跑出去了不成?桃香刚想回身出去,让小厮们去找,便发现金子恒眼睛盯着门外,手里拎着葫芦状的一坛子酒跨进来。进了屋之后,金子恒立即便关上了门,然后洋洋得意地转过身来。他把酒坛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抬眼间却发现屋里站着桃香。金子恒一愣,险些没手一松把酒坛子扔到地上。桃香看着眼前的情景。这分明就是偷酒喝被抓了个现行,金子恒脸色微红,笑得有些讪讪地,“你怎么来了?提前也没说一声?”
桃香盯着他手里的那坛酒,冷笑一声道:“怎么,刚顾过命来,就想喝酒了?”
“自己一个人很无聊,就,就……”金子恒仍是赔笑着,小心翼翼地看着桃香。桃香走过去,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坛,回身放到桌上。“你这刚好一点儿,绝对不能沾酒的——”可是她的话音未落,就被金子恒大力的抱进了怀里。一瞬间,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全新的气息包围了桃香。桃香惊得张大了嘴巴,忘记了惊叫。接着,金子恒的唇便欺压下来,触到了桃香柔软的唇瓣上。桃香稍稍回过神,用力地挣扎起来。无奈金子恒圈得太紧,桃香跟本挣不脱。突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桌上那坛子酒滚落到了地上,瞬间成为了碎片。两人所有的拉扯动作都因这声音停顿下来。桃香的脸因急躁而涨得通红,眼里蓄着水雾。金子恒看着眼前的一切,瞬间清醒过来,快速地松开了手。“金子恒,你混蛋!”
桃香得了自由的手甩到金子恒的脸上。金子恒一脸吃惊和后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弄成这样。“香儿,对不起,我是……”桃香却不再听他说什么,转身开门逃出了门外。看到刚进来不久的桃香脸上带着泪痕快步地走了出去,小厮们个个都是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而此时,内室里的金子恒,仍是一脸痛苦和悔恨的呆望着门口的方向。桃香万万没有想到金子恒会抱自己,还会强吻自己。她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混蛋透顶,以后自己再也不会过来看他了!心里咒骂着金子恒,上了车后就急着扬起鞭子,催促着马儿快走。却没想到,一辆马车正从自己的车前横穿而过。两辆车汇到一起,两匹马都扬起前蹄嘶吼起来。桃香吓得一身冷汗,当时就清醒过来,急忙去拉马缰。那辆马车是个男的驾车,只见他也是用力一带马缰,两辆车险险地交错而过。马儿终于平静下来,桃香却是不敢再大意,一路小心地出了城。——家里面福旺娘正在整理厨房,见桃香回来了,便念叨着:“明日已经是腊八了,今日要早点儿泡些米和豆子红枣。另外过了腊八,年就离得近了,也该准备准备。”
桃香一算时间。今日可不就是腊月初七,明日都已经腊八了。这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就又到年下了,也是该做过年的准备了。工厂那边,已经连续忙了一段时间。因为预计着到了年根底下,辛苦了一年的人们都会买布添置新衣,所以要提前将布织造出来。刘云涛的工厂不歇工放假,桃香这边也休息不了。上次刘云涛已经说了,到过年大约还要三批丝线。桃香算了算,每一批都需要个七八日的时间。若是他那边还要增加,那桃香这边也得加班了。另外,桃香的几家铺子都是以货品样式新颖别致,穿戴使用起来舒适大方为特色的,所以这年下也要再上些新品才好。因此,接下来桃香便没有时间出门了,连着三日一直在屋里忙着设计颜色,剪拼样式。连吃饭有时候都是福旺娘或者青荷帮着端进来,即使这样,有时候还忘了吃。三日以后,工厂里做手工的这边,都接了新活儿。她这边忙得不亦乐乎,寻常人家当然也在忙着准备过年的柴米油盐。于是,关于“南山上闹鬼”的传言又开始风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