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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自力更生的姑娘(1 / 1)

路途不算太长,车夫停车,道:“大爷,前面就是平溪了。路窄过不去,只能麻烦你自己走过去了。”

祝艺表达了谢意,给车夫钱,他坚辞不要。道:“大爷,你就别为难我了。老爷可没少帮我忙,说真的,老爷的朋友没几个,你就是其中一个。能送你是我的荣幸!小姐特意对我说了,你想去哪,就带你去哪。车上有朱家的家徽,无人敢阻拦。”

祝艺心想:到什么地方,还是要借助势力,凡事靠自己,真的有点累人。

泛黑的土地上,到处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小路斜插到一间大土房,房侧长着茂盛的皂荚树。走在小路上,茅草齐腰,一阵风过向他施礼一般。祝艺心想:这小丫头真会选地方。

房前是一片庄稼地。支桂身穿浅蓝色外衣,衣上印着小黄花,正一步一停的给菜园里的青菜浇水。脚上沾着湿泥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站在墙与树之间,祝艺不禁踌躇:她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何必去搅扰?她本没有什么事,说不定见了以后,就有事了。

提着两只空桶,支桂朝溪边走去。祝艺往树后一缩。心道:朱再延罩着她,朱殷护着她,谁敢动她?况且她,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这么久没有见,好不容易来一趟,怎能不见一面就离开呢?下一次也不知何年何月,也可能永远不会有相见之日。

里里外外刷好桶,支桂挽起花色裤管,坐在溪边石头上。脚泡在溪流中,溪水缓缓流过脚面,小鱼轻啄她的脚,痒的她把脚来回的摆动。拔起身旁的野雏菊,撕下花瓣,一片揉碎,放鼻子上嗅一嗅;又撕一半揉碎,最后凑成一团,弹入水中,如此循环往复。

一根野雏菊撕成光杆,被她丢进溪流。麻溜的起身,将桶套在一块,提了起来。回身看到一个人,桶“咚咚”的滚入溪水中。也不管了,被晒红的脸上满是笑意。

祝艺飞身跳入溪流中,将桶抓了出来,上岸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支桂头随着祝艺转来转去,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祝艺听她的声音犹如“咕哝”一般 ,知道她是长时间不说话导致的,道:“你怎么干这种活?没人照应你吗?”

支桂清了清嗓子,道:“是我想这样的,这样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祝艺道:“有人给你送油、盐、粮、醋、茶吗?”

拿过桶,支桂道:“一见面,竟问这些问题,这可不像你。跟我来,我要好好招待你。”

祝艺心道:难道我要和你讨论,人生的三大命题吗?

支桂笑道:“每过一段时间,朱老伯会来看我,有时带着朱殷姐姐,一起来看我,送给我许多东西,吃都吃不完。朱殷姐姐买那么多漂亮衣服和华贵的首饰给我,我可不敢穿,不敢戴,那会影响我干活。我求她不要送,她总是不听。上次她受伤,我去看望她,还要嚷嚷着要留下我。她比我大,说起话来感觉比我还小一样,呵呵。”

支桂说话渐渐的清晰流畅,人也有了光彩。

祝艺道:“那不挺好的吗?她正缺个伴呢,你也缺个伴。”

支桂道:“要我陪她一段时间,倒可以;长时间,我过不惯。什么都有人伺候,浑身不自在。”

祝艺心想:她过惯了这种自力更生的生活。唉,在这方面,她和启榆一样。启榆本该有美好的生活。人间乐趣还没有享受过,就那样死了。那个可恶的屠夫,为什么要这样做?启榆明明对他也很好,他还杀了她!

祝艺呆立,支桂去拉他的手。刚触碰到他,立即收回的手,她被电击到了。将桶也甩到菜地里,身体麻木,几乎要跌倒。

反应过来,立即扶住她,祝艺道:“没伤着你吧?刚才想起往事,走神了。”

使劲推开他,支桂道:“你伤着我了!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就算到了我这里,心中也想着其他的事。”

祝艺道:“是的,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我见你安然无恙就放心了,下次朱殷来找你,你就跟她一起回去吧。她是个可靠的人,我现在就要走了。”

支桂凄苦道:“你一来就防着我,是不是?全身带电,生怕我碰到你似的,你分明是瞧不起我,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

祝艺道:“我若瞧不起你,何必来见你!看到你平平安安,也没有受到伤害,我也不负你妈妈之托了。你还这么小,让你过这种生活,我有点过意不去。”

支桂道:“对不起,祝大哥。我刚才太过自我了。我能有现在的生活,多亏你。我妈妈若知道我现在这样,肯定对你千恩万谢。若不是你,我妈妈也不会葬在通往天堂的地方。我大姐,二姐,还有小弟,对你敬为天神。

朱大哥,谢谢你!能遇到你真好,若不是你,我们仍活在担惊受怕的中。你说,让我到朱殷姐姐那里去,我这就去。”

祝艺道:“你妈妈也帮过我。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这些都是朱革的安排,要感谢就感谢他吧。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关键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支桂道:“我的愿望很简单: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每天能看到他。吃我亲手种的菜,吃我播的大豆,玉米,麦子。为他生几个孩子,就像我们姐弟四个人,围着我妈妈一样围着我。”

祝艺别过头,眼眶一湿,道:“挺好的,挺好的。朱殷那里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别去。”

祝艺吃了支桂精心做的饭菜,就离开了。支桂也有没有挽留,反而鼓励他走自己的路。

一路上,车夫夹七夹八讲着“参合树院”的历史,祝艺一边听一边理清大概的状况:参合树院,是一座围绕一颗千年古树而建的院落。传说是魂宗创始人启猿,在这颗树下悟道。曾经也是处圣地,后来重心转移到三圣山,这里渐渐成为人迹罕至的地方。奇特的是这棵树上面鸟语花香,而下面则是清静清雅。这里是向氏家族的地盘。

车夫道:“参合树院就在那片树林中间,由高墙围住,很显眼。”

祝艺下车,后退百米,跳上树,望见一棵树高耸入天。随后进入林中,怡人的秀木挡住阳光照射下来,枝叶繁茂下的祝艺,感到阴森森,如同被什么盖住一般,密不透风。

才走了一半,就察觉到了异常。猫下腰,仔细的听,一点一点的前移,脚踩在腐烂堆积的树叶上,水渍渗透鞋底。

停下不动,抬眼望树叶密密相叠,光难透进。

刹那间,光芒四射,浓密的树叶,一开即合,格外的耀眼。一时分不清是光,还是暗器。芒针多如牛毛,从四面八方飘射 。

还未躲开,另外一波较重的芒针,带着丝丝劲风,射向他的落脚处。祝艺如同被云缝里的光,照到一般无处可藏。

显然,他进入了别人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中,他身上的针越来越多,好在他只感到细微之痛,无麻痒的感觉,干脆不动,护住上首。暗忖:既然埋伏在这里,那么支菊肯定落入对方手里。贸然动手,说不定会害了支菊。先弄明白对方的意图再说。

三根金针,重重的扎在祝艺的后脊上,那人方才牵丝落下,一个纤瘦的黑影。侧脸一看装饰,就知道是“六侍”之一。祝艺道:“你设伏于此,想怎么样?”

这人就是向葵,被棺主动之以情,感动的眼泪花花;晓之以理,冲动的想以天下为己任,瞒着姑姑在这里埋伏。

她还是小心谨慎的,离祝艺三步开外,在他的双臂、双腿关节处各打入一根金丝针。心道:他也不过如此,毫无还手之力。当初大家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半路杀出来,抢尽了威风!现在好好玩弄一下他,说不定能成为我最得意的一件藏品!

往后一拉一提,向葵左右手侧捻,向外抡,三手指如同弹变奏曲一般。祝艺如同婴儿刚刚学步一般,歪歪斜斜,手晃脚动,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向葵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中,才道:“不怎么样!我要把你做成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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