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之上,黑鸟阿左看到小蝴蝶回来,心思竟莫名有了一丝宽缓。在尚烈和夕弦二人在梅里雪山等擎穹赤冰莲花开的时候,阿左回了趟鬼族。他观察着等到梅将离了安全署,他才径直飞去了彩华殿,因为梅将不在,他去彩华殿才不算越级禀报。“禀报陛下,大祭司,太子和夕小姐现在梅里雪山等花开,听言采得花,做成药丸即是求婚聘礼兼信物,依属下看,他二人成婚已是势在必行,故报陛下大祭司研判,属下当如何做。”
大祭司有些责怪地道:“不是叫你不要让他们爱得太深吗?!”
阿左“噗通”跪下,“他二人情投意合,实在是——属下无意狡辩,属下愿受责罚!”
大祭司淡淡道:“他们结不成婚!初一送夕弦去尚烈身边时,我让他给她的衣服中,有一件贴身的是马鱼花胶,以蔽她身上化为七宝蛇时的背纹和钻石,夕弦绝不敢告诉尚烈,七宝蛇是她所化!你只要回去,偷了夕弦的马鱼花胶膜衣,他们就结不成婚。”
阿左闻言心内大惊:“这——,想不到大祭司留了一手!这么看,夕弦根本无法嫁给尚烈!”
尽管他本人也不希望夕弦嫁给尚烈,但是想到“大祭司让夕弦动用真情去拖住尚烈,可是又不让她俩修成正果。”
心中不禁为夕弦生出一起悲哀。阿左按理这时就应该起身去执行任务了,可他跪着接着道:“属下斗胆,可否一问?”
大祭司道:“问。”
“属下记得大祭司交代属下的任务,是让夕弦小姐回鬼族,从而使太子回鬼族。阿左思虑:如果他们结婚,更能说明感情深厚,那么让他们回鬼族不正好相伴回来了吗?或者直接现在就邀他们回鬼族成婚?”
阿左绕开梅将见大祭司,实际就是想亲自问大祭司他心中的这番想法。大祭司看了眼鬼帝,沉稳地回答道:“我们要的是尚烈对我鬼族情深。若是成了因所爱之人为鬼族抵挡天劫,恐怕不现实。况女儿外心,倘若夕弦嫁给尚烈,难保她不会把一切都告诉尚烈。那时,尚烈对我鬼族只有恨,还何来有感情救鬼族!”
大祭司顿了顿,“不成婚,尚烈归,生活在鬼族,最为稳妥。”
“可是太子迟早都会知道一切。”
“是啊,所以要先有情谊,再诉实情,伏青就是前车之鉴。”
说到此,阿左只好道:“属下领命。”
尚烈和夕弦回到青草湖府里这几日,阿左就盯着夕弦,“我要偷到小姐的贴身内衣,这我如何做得到,除非小姐沐浴!”
他还看看不远处的初一黑鸟,“马鱼花胶膜衣,他早知道!”
可是小蝴蝶回来后,看到二人自此同床共眠,阿左心里倒有了一起宽缓,“小蝴蝶与小姐共眠,实在未能得手。”
他脑中竟浮现出自己这样向大祭司请罪的图像,“我怎可这样想,难道我要让夕弦小姐和尚烈成婚吗?那鬼族的天劫怎么办?!!不可不可。”
小蝴蝶回来第儿天,午饭桌上,尚烈看了眼为夕弦捧来漱口盏的小蝴蝶,似乎明显漂亮了,脸上那撮毛也消失不见。“夕弦,昨日我碰巧看到小蝴蝶进来,没见你俩之前联系,你是怎么让她回来的?”
尚烈直接问道。“啊,我在小蝴蝶身上种了归引符,我一叫她就回来。”
夕弦想都没想就答道。“归引符?那是——”尚烈话没说完。就见夕弦身后“刷”阿左抱着个罐子立身出现!屋上的阿左黑鸟看着下边桌边的阿左,这个气!“初一!你竟然变成我!”
阿左也承认:“初一确实反应快!可他变成我,我不能也现身吧!——可恶!以我的身份警告小姐,小姐不高兴也是恼我!!”
阿左开口就道:“夕小姐,这是鬼族下来的鲜果酿的花露,酿好了立刻就给您送来了。”
说话间从夕弦身后绕过来到桌边,把手里一拃半高的罐子放在桌上。尚烈立刻怒道:“不是说过,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桌边的阿左看了夕弦一眼,道:“小姐,我就不打扰了,该喝多少,该不该喝,小姐自己拿数儿。”
就这一眼加一句话,夕弦心道:“哼!阿左!你竟来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这个阿左飞身不见了。桌上被这一打岔安静了许多。夕弦表面装作无事的样子,心中却几近断定:“看来,他们极有可能给尚烈种了此符,不想让我说漏了嘴!”
尚烈并未受打岔影响,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没再问归引符,却接着道,“你与小蝴蝶情同姐妹何必还用个符牵着她,不如解了吧?!”
小蝴蝶不由得就看了眼尚烈。世间又有谁愿意被另一个人控制身躯何在呢?!小蝴蝶忙道:“我是小姐的丫鬟,小姐寻我不得,有了这个,方便。”
她说完静静地看着夕弦。夕弦看着小蝴蝶的眼神,“她是要我解吗?哦!她是逗我话,阿左他们监视着,不让我说,好,那就你来说。”
于是夕弦道:“是啊,怎么解我也记不得了。”
小蝴蝶果然笑着道:“我记得啊,谁下符谁解符,我的在这里。”
说着把左手腕递过来。“来!”
夕弦笑道:“好!你恢复了自由身,谢太子莫谢我!”
说着真的把符从小蝴蝶手腕处拔了出来。小蝴蝶心道:“尚烈就冲你那一句话,还有小姐,若能有两全之法,我一定让你们终成眷属!”
小蝴蝶抚着自己的手腕,笑道:“小姐放心,小蝴蝶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在您身边陪着。”
“可别,解了就是让你随意,若是定在我身边岂不枉了太子美意?!”
晚上接近睡时,屋中无人,尚烈褪下自己的衣衫,静静地,他看着自己的滑体,想着白日夕弦和小蝴蝶的对话。“莫非,我身上也有那符?若是有,又在哪里?”
他的手不自觉摸向右肩头后处,——那里就是他在黑.岩洞中看七宝蛇时被拍的那处。“谁下符谁解符,这里若有符,谁下的?夕弦?”
尚烈想到这儿,断然否掉,“不会,若是夕弦下的,我问她她断不会告诉我这符的事!那是谁呢?也是鬼族的?”
尚烈满心疑窦。因为他飞得和小蝴蝶一样,他此时几乎肯定自己是被下符了。“鬼族的——”想想自己认识的鬼族人,除了眼前这几位还有大祭司鬼帝,那帮鬼医——不会是他们!他又想到他那次飞回的地方是黑.岩洞,“那洞中当时有人?究竟是谁,给我种符目的何为?”
尚烈光着呆呆地站在床边游想,“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他醒回神来,感觉身上有点冷,忙上床钻进被窝。“若是真的,早晚会知道,我不找他他也会找我,我倒要看看,是谁算计我!让我知道了,凭我四万年灵力修为,我干死他!!!”
尚烈面上就像没当回事儿一样,接下来一如往常继续做他的朱颜玉骨。几日后,夕弦和小蝴蝶上街采买物品。走着走着,来到一间布庄前,小蝴蝶忽提鼻子一闻,而后兴奋道:“小姐,我问道耗子了!小姐你先进店看着,我马上就来。”
说罢就奔着布庄侧面的小巷口冲去。小蝴蝶进了巷子,就看到一根晾衣服的横杆,光光的没一件衣服,却有一只老鼠尾巴被卡子掐住倒掉在那晾衣杆上。“不好!”
小蝴蝶掉头就要跑,转过身就看到阿左,正两眼死狠地堵站在巷口里看着她。“又是阿左!”
她心道。“刷”阿左就窜到小蝴蝶面前,伸手扣住小蝴蝶的脖子就将她推摁在侧面墙壁上!从小蝴蝶看到老鼠转身,到被锁喉整个过程也就一刹那,小蝴蝶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阿左也不说话,手就掐着脖子,小蝴蝶心道:“就知道他们会这么做!——要不要动手?不能!我不能现在就露出我真实的实力,总要到关键的时刻再用,先忍忍。”
小蝴蝶越来越窒息,她眼皮渐渐关翕,眼神渐渐涣散,就在眼看撑不住心里打算要动手时,突一个身影落下,一道刀光砍向掐脖子的手臂。手臂赶忙躲闪松开脖子。得了解脱的小蝴蝶弯腰猛吸气,猛咳。她抬头看到,来人——也是阿左!!!他把她护在身后。两个阿左怒目而视。身近处后来举刀的阿左道:“我是阿左,送花露的这个不是我!”
阿左一句话把初一两次假扮他都说破了。对面的阿左显然非常气愤,可他并没变回来。“她坏了事如何交代,不过是只猫!杀了干净!”
“可她是小姐的丫鬟!”
“那又如何!事情结了,给小姐送只更好的!”
阿左心道:“这话怎么和安将送夕弦娃娃那么像!可你不知,小姐答的是‘尚烈又不是娃娃!’小姐重感情,你还自诩也爱小姐,你根本不顾念小姐的情感,想杀就杀,你也真是够心狠手辣!”
想这些没用,短暂的沉默后,阿左道:“小蝴蝶你快走,以后万不要再说不该说的话,还有转告小姐,阿左是不会伤害小姐的,快走!!!”
小蝴蝶这时也喘了会儿气,缓过来了,在阿左缓慢地移动步子庇护下,小蝴蝶冲出巷子。迈步前不经意间看到,对着自己这边阿左的左耳垂后有一颗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