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来。”楚清歌难得正经的回答了楚清河的话。
楚清歌的回答让楚清河有些诧异,楚清歌当年重回京都之后,跟谁的关系都不好,所以他们一家也很少聚在一起过。
再加上他身为太子,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这个地方就失去了意义,他很少会来,没想到楚清歌却是经常来。
“在你们设宴的时候,我常常会到这里,看着满城百姓的家,看他们的屋顶升起缕缕炊烟。我时常会想生在那里的孩子生活是怎样的,他们是否有兄弟姐妹,兄弟姐妹间会吵架打架吗?父母对他们会打骂吗?”
“有时也会想,如果我生在那里就好了,生在那里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就算兄弟姐妹间吵架打架也没事,父母整天骂我也没事,虽然大家对彼此都不是很好,但是起码家是家吧?”
城墙上的风很大,掠过凹凸不平的砖面,发出“呜呜”犹如鬼叫的声音。
楚清歌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在风中被吹得多了一丝缥缈。
听着楚清歌的话,楚清河的拳头缓缓握起,他从来不知道楚清歌原来是这么想的。
楚清歌重回京都之后就不喜欢跟人亲近,他知道父皇母后为了逼问他说出消失之后的事,对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他尽力的求过情了,但是依旧没能阻止他们。
也尝试过跟清歌沟通想让他告诉自己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清歌每次都拒他于千里之外,渐渐的他就以为清歌是不喜欢与他亲近,便也不自讨没趣去找他。
后来父皇母后不逼问了,但是依旧对他不待见,他便觉得可能是清歌的性子太跋扈,不够上进,才惹得父皇母后不喜。
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劝清歌,想让他听话不要惹那么多的事,但是越劝,他与清歌却越行越远。
他觉得只要清歌表现好一些,上进一些父皇母后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的,那样他们一家起码还能保持着表现上的和谐。
但是从天堂岛回来之后从母后那知道了那些事,他才知道没用的,无论他做什么事他们一家都不会像普通的家庭那样,所谓的皇室光鲜亮丽,其实有的只有欺瞒和利用。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剩下的或许只有这个弟弟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僵到无法缓和,既然修复不了,那他就只能想尽办法护住他吧,起码他们兄弟两个,有一个要活得好好的啊。
直到今天听到楚清歌说这些话,他才意识到原来楚清歌跟他一样,其实也渴望着亲情。
只是他比他更早看透了这皇室亲情的虚伪,所以拒绝他的示好,也不去示好别人。
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在楚清歌不理他的时候,就与他疏远,定会死皮赖脸的去找他,告诉他他这个弟弟对自己有多重要。
那样子只要坚持的话,清歌会相信的吧?他们兄弟俩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连句交心的话都说不出。
“清歌,对不起……”楚清河低声道歉,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失职,才会让楚清歌变成了这样。
“小时候练剑你为什么不让着我点?”面对楚清河的道歉,楚清歌却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小时候练剑?”楚清河突然回忆起来了,他们小时候会经常在这里练剑,父皇母后也会在旁边,那时候的楚清歌还没有被望月会抓去,还很勤奋上进,练习骑马射箭剑术,样样都要和他比。
他们之间经常比试,输赢都有,但是在剑术上清歌总是逊他一筹,每次输完就会生气好半天,他要哄好久才能把他哄好。
“因为母后跟我说了,我是太子,做什么事都不能输。”楚清河回答。
“输赢吗?”
楚清歌笑了笑:“你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我事事都要和你比吗?”
楚清河摇了摇头,那时候他只当是清歌争强好胜罢了。
“因为平常都没有人夸过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你赢了他们说你天赋异禀,你输了他们就说你发挥不好。所以我拼命的练习,想要超过你,好不容易身边有人说我也厉害了,能跟你平分秋毫。”
“但是父皇母后依旧没有夸我,我就想如果在剑术上我也比你厉害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我了?但是你一次都没有让过我,我也未从他们的眼中,看到过为我骄傲的神采。”
楚清歌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对楚王楚后还有期待,渴望着他们能够像对待楚清河一样对待自己。
那时候他始终认为是因为自己比不过哥哥,所以两个人才不喜欢他,私下便把楚清河当做假想敌。
但其实小时候的他很喜欢楚清河啊,虽然事事都想与他争,但是在他哭、在他闹脾气的时候,还愿意耐心哄着他的人只有一个,那是他最喜欢的哥哥。
在比试剑术输给楚清河的时候闹脾气也不是因为输了伤心,而是因为想要哥哥哄,他虽然也想赢了剑术讨父母欢心,但是其实更喜欢的还是被哥哥关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