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隽斟酌用词后,又补了一句:“我要怎么让你满意,你才愿意答应跟南荣家联姻,做我南荣隽的小妻子,南荣家未来的女主人?”
话到这里,其实已经足以证明南荣隽之决心。叶孜闻言,眉头一挑:“你当真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
南荣隽的坚定,并不能打动叶孜。在她看来,看似真诚的南荣隽,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份真诚,在有所求面前,就会变得别有用心。大打折扣的真诚值,有什么可炫耀的?叶孜唇瓣一弯,她是继续问:“那若是我不如你所愿呢?”
“那我——”“南荣隽,你稍安勿急。我的意思是——”叶孜手托腮,虽是笑吟吟的模样,可却是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你凭什么会认为,你能让我满意?”
“你又凭什么觉得,就算你真能做到我所提的一切要求,我就会答应做你妻子?”
叶孜一语必,她是一语质问又起:“你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那我问问你。如果你最后不能得偿所愿,你又该如何?”
“难道,你要为我一生不娶?”
南荣隽并不清楚为何叶孜会这般,明明一年前,她不是这样的。看来,那监狱一年,真的发生了太多他所不知道且无法控制的事。一想到她在那个全员恶人的鹿城监狱,受尽非人的虐待,以至于让她对男人深恶痛绝。他对姜家父子的恨意,就如附骨之疽。南荣隽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道:“孜孜,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叶孜嘴角弧度略冷,“怎么,故技重施?”
她记得,上一次面对她的质问时,南荣隽就是用了这一招,让她态度软了下来。那么这次,她很好奇,南荣隽究竟要跟她说个怎样别出心裁的故事。“故技重施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在我的私心贪欲面前,若是能为我所用,又有何妨呢?”
南荣隽说到这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再看叶孜时,神色都变得不一样了,“在我十四岁以前的生命里,我的人生轨迹,是围绕我被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掌权人而展开的。”
“那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如一潭死水,不会掀起任何大风大浪。而我,也对这样按部就班、中规中矩的生活,习以为常。”
南荣隽故事讲述在进行,他的思绪也被拉远,“这样的生活,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持续到我十四岁。那一年,一个五岁的小姑娘闯进我平静无澜的生活里。”
“随着她的到来,我那波澜不惊的生活,开始泛起涟漪。就像蝴蝶轻轻煽动翅膀,最后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叶孜托腮听着,她最喜欢听故事,听得正上头。南荣隽讲述未停,仍在继续:“你不知道,那个闯进我生命里的小姑娘,粉雕玉琢,漂亮又精致,像个洋娃娃一般。她的脸蛋粉扑扑的,皮肤白里透红,好看得不像话。”
“她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姑娘。”
叶孜端茶抿了一口,她扭头看向窗外,耳边是南荣隽的声音。“我的生活因她的到来有了变化,我以为日子会这样日复一日的下去,有她陪伴在身边,我觉得竟也不错。”
南荣隽话到这里,他是叹了口气:“可是她跑了呀。”
南荣隽望着叶孜,他是眼里悲伤藏不住,“不说这些了,这些于你而言,是旧话重提。”
“一年前的实验室发生爆炸,她死在那场爆炸里……”南荣隽那惑人的眸子颤动不止,他周身气息被一股沉重的悲痛包围着,“那场爆炸案威力无穷,杀伤力极强。”
“实验室百里范围的区域,皆被夷为平地。而她,也与实验室一起毁灭。”
尸骨无存。叶孜听着南荣隽的讲述,她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南荣隽周身气息很悲,那种情绪连她都被影响到。南荣隽望向窗外,视野里是那株山茶花,“她五岁来到我的生命里,陪伴我度过了整整十三年的光景。我早已喜欢她,她已经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我非她不可。”
“我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叶孜听到这里,她是眉头紧拧:“你做了什么?”
实验室爆炸的威力有多强悍,她是清楚的。她也知道她的重生,是因为南荣隽的原因。只是,她很好奇,南荣隽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她借尸还魂。且让为她挑了这么一个和她同名同姓,就连外貌都一样的新身体?南荣隽对叶孜没有保留,他一五一十的交代:“我请了大师,请他为你聚魂,为你招魂。”
叶孜听到这里,心下已经了然,她继续问:“你说了,我的身体已经在实验室里毁之一旦,那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难不到我。”
南荣隽转过头来看着叶孜,他是眸深如海,千言万语全部通过他这双深邃缱绻的眸子传递给叶孜,“作为你最熟悉的人,我知道怎么做。”
“为了能让仪式万无一失,不信神明的我,一跪一拜一磕头,一句一许愿,将自己许给佛门,只为能让你的生命得以延续。”
南荣隽说到这里,他是看着叶孜一笑,眼睛红红的:“所以啊我的孜孜,你不必怀疑质疑我对你的真心。我是非你不可,但我也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我所求不过一个你,如果最后不能得偿所愿,一生孤独,一生不娶又何妨呢?”
叶孜努努嘴,她胸口闷闷的不太舒服,她只能转身趴在窗户边,任由冷风拂面。“南荣隽,我不记得你,不记得你说的一切。”
叶孜吐了一口浊气,她目光所及是那株灼目的山茶花,“可我对你,初次见面,就非常信任。”
“我想,你所言不假。可我——”真的不记得你。南荣隽,在她心里。叶孜转过头来,她是目光直直望向南荣隽:“你真想清楚了,要把你的一生赌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