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隽那俊美无俦的顶级神颜上,出现了一丝龟裂。很显然,亲耳听见叶孜这句话,他大为震惊!得益于他的教养已经刻在骨子里,才没让他泰山崩于前而神色变。与此同时,南荣隽执筷的手,冷白肌肤下的青筋凸起显眼。鹿城监狱这一年,他的孜孜,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叶孜一句话震碎南荣隽认知后,她红唇一启一合:“在我的人生词条里,男人只会影响我搞钱搞事业,我不可能和男人产生感情。”
“你所谓的情比金坚,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本身她对男人,就没什么好感。南荣隽用这话来诓她,真是自取其辱。等等——南荣隽没有那么无聊,无聊到跟她谈感情。商人重利不谈情,尤其是南荣隽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最甚。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南荣隽没跟她开玩笑!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问题在她。那场实验爆炸,看似只是拿走她一条命,实际不然。她的记忆,也被拿走了。南荣隽早就告诉过她,只是她从来没当一回事。“先喝汤。”
南荣隽磁性低缓的声音响起,他道:“再不喝,该凉了。”
叶孜垂眸,先是看了那素雅白净盘子里的鹅腿和野生菌,再看向那两碗放凉的汤。二选一,她选了野生菌鹅肉汤。汤的温度刚刚好,入口野生菌的鲜味直接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这碗汤,很鲜,鲜到让她迫不及待要尝尝那锅野生菌。叶孜汤喝了几口后放下,自己动手往里添了热汤。等到碗里的汤添满,她这才执筷,夹起盘子里的野生菌送进嘴里。她也不知道入口的这筷野生菌是什么,只是知道极其的滑溜,味道极好。看了那几碗蘸碟,叶孜松开筷子,拿起那个肥美的鹅腿,蘸了少许蘸料。辣味和鹅腿的肥嫩多汁组合,很独特美味。辣椒的辛辣刺激,中和掉鹅腿的油腻,让人越吃越上瘾。辣椒并不辣,很香,那种香味混合着蒜香,薄荷香,葱香。叶孜一个鹅腿蘸着辣椒吃完,她是意犹未尽,将盘子里的野生菌吃完后,她朝南荣隽看去:“这是什么吃法?”
挺特别的。“滇州与黔州结合式吃法。”
南荣隽回答间隙,将放进浓白汤底里涮好的菜夹到叶孜面前的另外一个盘子里。叶孜对此没有拒绝,只是启唇:“点到为止。”
“什么是滇州与黔州结合式吃法?”
叶孜询问间,筷子已经夹起牛肉在另外的蘸碟里滚上一圈,裹满了蘸料的牛肉送进嘴里。新鲜现切的牛肉,在浓白翻滚的汤底里滚了几圈,保留了食材的原滋原味。一碟清新脱俗不抢味主打衬托的蘸碟,能完美的渲染其味。南荣隽眸深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沉浸于饕鬄盛宴里的叶孜,“所谓滇州与黔州的吃饭,就是这锅野生菌,是当天从滇州空运而来,这碗蘸料所需的辣椒,是从黔州空运。”
叶孜了然。滇州的野生菌,远近闻名。而黔州的胡辣椒,也是出了名的香。“不是山庄的自产自销?”
叶孜戏谑口吻其,她是似笑非笑朝南荣隽看过去,“那这些新鲜现切的牛肉呢?难道也是从潮州当天空运?”
“山庄的自产自销。”
南荣隽将菜夹到盘子里放凉,而后轻抬眼望向叶孜,“在我们来的路上,现杀的。这样吃,最新鲜。”
叶孜不再问,她是将时间交给美食。如果吃饭时聊天,那就辜负了这一桌的美味。窗外的雨淅沥淅沥的下个不停,一点停下来的节奏也没有。雨水拍打着院子里的山茶花,灿烂明媚的山茶花被雨水冲刷洗礼得清新脱俗。雅间里的食物香气,随风穿过窗户,跑到院子里呼吸大自然的气息。雅间里的二人,安静用餐,期间未在言语。整个雅间里十分的安静,碗筷触碰的声音半点没有发出,整个餐桌礼仪完美至极。菜过三巡,叶孜停筷,她是端着解腻茶水小口喝着。这一顿饭,是她出狱后吃得最香,最满意的一顿。南荣隽真的是,很了解她的口味,这一桌子的菜,没有一样踩雷,全在她喜好上。“南荣隽,你这趟鹿城之行,亏了。”
叶孜将茶杯掷于桌上,她眸子淡淡的看向南荣隽,“你为找我而来,恭喜你没扑了个空。”
“不过,你要叶门食府独家秘方,以及要跟叶家大小姐联姻这两件事,泡汤了。”
旧事重提,不过是继续表态。她在暂时没记起因为实验室爆炸而失去的部分记忆前,是断不了跟南荣隽的接触。她在利用南荣隽,可南荣隽待她,却是一心一意。这话,是在提醒南荣隽。当然,也是提醒她。南荣隽摁下桌上的按钮,他才接叶孜的话,“孜孜,你怎么会认为我亏了呢?”
“我太清楚我要什么,正是因为清楚我内心所求,所以我很明白:我这次鹿城之行,赚大了。”
南荣隽说到这里,他那温绻的眸子紧紧锁定住叶孜。“还有一件事,我想我需要再次重申一遍:在不知道你是叶家大小姐前,我要的是叶门食府的独家秘方。而在知道叶家大小姐是你之后,我只要你。”
南荣隽性感喉结微微滑动,他是眸子缱绻温柔,眼里尽是笃定所需:“提出南荣家与叶家结秦晋之好,是因为你。”
简而言之,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开这个口。叶孜那平静无澜的眸子里,渐渐染了笑意,她是眉眼弯弯的凝视着南荣隽,“你多大了?”
南荣隽被问及年龄,他是一笑,眼尾的泪痣妖冶漂亮得不像话,冷白肤色下的肌肤微微泛起了红晕,“二十七。”
叶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南荣隽,我今年十八。”
“怎么了呢?”
这一幕对于南荣隽而言,似曾相识。叶孜轻勾唇瓣,红唇翕动:“我们足有九岁之差,你对我有所图,我很亏。”
南荣隽眼里笑意渐浓,他是虚心求教:“那,你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