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其中缘由是真的有趣,南荣隽话没说完,自己倒是先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眉眼生得好看,是最标准的桃花眼,眼若桃花,薄薄一层粉。他一笑啊,那冷白肤色下浸润了绯色,白里透着粉,别提多迷人。那眉梢眼尾,如薄涂了胭脂一般,简直是好看得紧。叶孜本想打断南荣隽不受抑制的笑,可看他笑得风姿摇曳,别样的景致,难遇。于是,叶孜索性由着他肆意而笑。她嘛,也能欣赏一幅浓墨重彩的古画,在她眼前活色生香。南荣隽笑得差不多了,他是桃花眸湿濡的望向叶孜,“原来是佣人跟小姑娘开玩笑,说母亲将她带回南荣家,教她学唱戏,教她教养规矩,是将她当作童养媳养着。”
“等她十八岁成年了,就要跟我订婚。等她二十岁,可以领证了,就办婚礼。”
说到这里的南荣隽,眸底的情意浓稠得如那打翻的墨,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压抑喘不上气,“小姑娘怕呀,怕自己真像佣人说的那样,所以就跑了。”
叶孜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后来?”
南荣隽深呼吸后缓缓吐出浊气,他眼底的情意早已荡然无存,只余薄情矜冷,“全家准备出动,向小姑娘解释,澄清误会,让小姑娘试着回家。”
“可惜啊,没能等到那一刻,小姑娘所在的实验室发生爆竹,她也葬身于内。”
叶孜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颤,“你母亲她——”南荣隽接了叶孜的话道:“母亲得知消息,当场晕了过去。她老人家待小姑娘真心实意,没有半分掺假。多年陪伴,早就培养了身后的感情。实打实的喜欢,怎能不伤急攻心呢。”
叶孜沉默未语,这真是跟她有关的故事?她不相信,可脑海里有个声音呼之欲出。南荣隽见叶孜缄默,他是笑着打趣她:“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叶孜猛地抬头,望向南荣隽,脱口而出:“你说了的,我后来跑了,去了研究院,所以我不是——”话到这里,叶孜猛地止声,着了南荣隽的道了。南荣隽闻言,那眼底的笑意渐浓,“孜孜,我可什么也没说。”
“……”叶孜被南荣隽一番话勾起了繁复思绪,她是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她开口:“你南荣家,要叶门食府的秘方做什么?”
这话题转移得,挺快,有种逃避的意味。南荣隽看破不说破,如实回答叶孜,“商人重利,叶门食府的口碑和招牌,是连城京那些世家子弟都赞不绝口的。我有意收购叶门食府,打造为南荣食府。”
见南荣隽这么坦诚,叶孜也不扭捏,如实告知:“别人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只当我是叶大小姐,但你却是知道我不是的。叶门食府的秘方,我不可能擅自做主卖给你。”
“所以,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那跟我南荣家联姻的事,可以考虑吗?”
南荣隽紧追不舍,其意明显。叶孜美眸一冷,“南荣隽,你觉得我当下最重要的事,应该是什么?”
这话问南荣隽,可就问对了,“以我对孜孜你的了解,那肯定是要清理门户,为蒙受冤屈含冤坐牢的原主报仇,送原主那作恶多端的一家老小也吃坐牢的苦。”
“就算你不去做,我也会为你去做。”
南荣隽说到这里,眼里杀意浓到化不开,“那般待你,他们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别。”
叶孜声音一愣,摆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我的事,我自己来,不劳南爷操心。”
这话说了,叶孜又道:“我对南爷唯一所求,就是请你未经允许,别总到我跟前晃悠。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因为南爷的缘故,被别的女人当成假想敌。”
“那——”南荣隽决定退而求其次,以退为进,“我等你找我,我这次来鹿城,带了很多棉花糖,你吃完了就来这里取。”
叶孜挑眉,很难不心动,“我可不会给钱。”
“呵呵。”
南荣隽笑了,跟个妖孽似的蛊惑人,“不要你钱,我只要见见你,就心满意足了。”
“啧。”
叶孜将棉花糖盖好,抱着玻璃罐起身,“那就告辞了。”
“我送你。”
*叶孜带了一罐棉花糖从南荣家老宅离开后,并未回叶家公馆,而是去了叶门食府。大年初一,叶门食府客源不断,热闹非凡。叶孜的到来,就如溪流之水汇入汪洋大海,并未引起任何波澜。通往雅间的路上,叶孜姣好的皮囊和优越的身段比例,惹来一众年轻公子哥驻足观看。游廊的一侧是偌大的院子,一片白雪茫茫的院子里,不畏严寒的梅花开得正盛。白梅长势喜人,叶孜注意力被勾了去,她索性停下脚步,干脆坐了下来,欣赏梅花。梅花上的雪,已经融化成水,浸润着梅花。偶有风过,梅枝轻曳,融化的雪水便会遇风而落。梅树下是散落一地的梅花,雪水溅落其上,化作春泥更护花。叶孜刚坐下,才欣赏了一会儿的梅花,回廊前方的转角处,有喧哗声传来。听闻声音,略觉熟悉,叶孜起身,抱起棉花糖朝声源走去。那些声音随着叶孜的靠近,逐渐明晰起来——“那几个女的啊,可都是鹿城大学的女大学生,书念得好,人也长得标志。关键是,可都干净着呢。今天大年初一,特意约过来,还请姜少别跟我们客气,随便挑随便选。”
“姜少您还不知道吧,那鹿城大学的校花黎绾,也在其中。”
“那黎绾真人可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哩,长了一张清纯校花的颜,那身材却是前凸后翘,十分火辣,保管姜少见了,一定过目不忘。”
“我已经让她们在包厢待着了,只等姜少过去验收。”
叶孜听着那不堪入耳的话,人已来到回廊拐角处。视野之内,只见三五个男人,拥护着为首的男人上了台阶,往游廊的另一头走去。叶孜目送那群人离去,眸子里蓄起冷意。叶门食府,是吃饭的地方,属于是高雅之地。深谙其理的姜湫沅,却带头在这清雅的地方行苟且之事。实在是——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