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城的街边,种了许多高大茐绿的道旁树。灯红酒绿的街头,人流喧哗,热闹祥和。阿京懒懒地漫步走过一间又一间灯火通明的店铺。路过一栋朱红色的建筑。有些怪。窄窄的一道台阶,两边是弯曲精美的铁栏杆。拾级而上,一道窄而高的朱红色门,像古时侯的官府衙门。门 上有三个金色大字:单行道。门前站了四个女迎宾,身材高挑,都留着漆黑的长发,穿着朱红色一直覆到脚 的长袍,犹如欧洲中世纪的红衣主教一般,笔直站着。门里似乎是长长一条甬道,闪着几点昏黄的灯,暗暗沉沉地延伸进去了。阿京站在路口,微微偏头望着,这样高高在台阶上的奇怪的红门,以及门口分明不低调的迎宾,给人一种神 秘的压抑感。虽然如此,却不断有衣着鲜亮的男女进出。酒吧?会所?当真是独树一帜,别有风格。应该可以打个电话给电台,让路安来探探秘,无论什么景致,他都会给出一个别致的评价。阿京歪着头想。不知道为什么竟会想到路安?听多了他的节目,怕是变得痴了。慢慢悠悠晃过正街,转过一条偏道,林道树更为浓郁,一团一团,在暗夜中犹如巨大的伞。店铺少了许多, 有些已经关门歇业了。横过马路,再往前走几十米,便是公司的协议酒店。这情景,有点像家乡小镇的夜晚。很久没有回去看妈妈了。这次出差回家,应该去看看了。八年了,从来都 是这样,远远在巷子里遥遥偷望,不用担心被母亲用无情与仇恨的目光伤到。也不用担心会惊扰到母亲平静 的生活。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唯一一个最亲的人,依然活着。不是吗?阿京轻轻地叹气。其实,人真是强大的生物,很多变故,承受以后,便可以逐渐接受,然后,成为一种习惯。人行横道在白色的路灯下似乎被扩大很多倍,一道一道在黑色的马路中格外分明。因为偏僻一些,路上并没 有红绿灯。阿京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车,将包斜甩在肩上。跨上马路。照公司这样的情况,也许可以提前回去了。走在马路中央,阿京刚要迈出脚,便猛然生生地收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左边疾驰而来的一张黑色宝马,车 灯也没开,黑沉中不带一点声响,悄然驶来,靠得那么近,生生地擦着阿京的衣裙。轮子紧贴着阿京的鞋子 停了下来。有这样开车的吗?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阿京往后退了一步,挑起眉来。很想骂人。车窗随即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左边额头上一个红色的疤痕,如一个米字。男人沉着一张脸,如同 阿京欠了他一笔巨债。似乎哪里不对。阿京心里顿生警觉,但还没来得及转身,男人的手从车窗中伸出来,手中抖开一幅白色的方 形绢帕,在阿京面前一扬。做什么?毒?无色无味!这是阿京最后的意识。下一秒便已闭上了眼,失去知沉 ,身子软下来,直往地上倒了下去。车另一侧早已开门,跳下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绕边车身,扶住了要倒下去的阿京。其中一个伸了手去拉车 门。几乎同时,迎面开来一张红色法拉利,车灯在临近宝马时突然打开,打出刺眼的强光,令扶着阿京的男人眼 睛眯缝起来,同时另一只手迅即往腰间摸去。法垃利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过来,车身转瞬与宝马平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身影如鬼魅般从车后窜出,抬手 便对着扶阿京的男人一拳,狠狠打在下巴颌上。同时飞起脚后踢,开宝马车门的家伙被踢到腰,闷哼一声, 往前扑倒。雷电火石间,人事不醒的阿京已经被抢到白衬衣的怀中,法拉利车门打开,身影瞬间闪进车内。等宝马车内 疯狂射出一串串子弹时,法拉利已如水上的浮标一样悄然高速远离,消逝在转角。夜间的车辆比白天要稀疏许多。改装过的法拉利速度快到远看起来呈飘移状态。如一朵红色的浮云转眼就到 了面前。“老七,换个颜色。”
叶正华将昏坐在旁边的阿京的头扶靠在自己肩上。坐在副驾穿T恤,留了一头粗硬卷曲的长头发的年青男子打个呼哨,在仪表台上按了下。在一个又一个飞一 般往后退的路灯下,车身悄然间已由鲜艳的红色变成锃亮的银色。“今天出手还算顺利。”
“这叫出其不意。米字军料不到我们这样快的掌握到情报。不然四大金刚哪能这样好打发。”
“这女娃娃有什么特别处?值得这样迫不及待地下手?”
“闲事少管。”
坐在叶正华侧面染着红头发的青年白了前面喋喋不休的两个人一眼。车转进一个不起眼的地下车场。门口的栏杆竖起,转过弯弯曲曲的圆环状地下车库,一直下到最后一层,转 过一道隐秘的小门,通过长长的弯曲巷道,并没有找车位停下来,反而直往前面一堵涂满各种无聊涂鸭的墙 直开了过去。一点不减速。眼见要撞到墙,整面墙体突然飞快往上缩,出现一道门,车辆笔直驶入,墙体迅速落下。一切又恢复原状。圆形大厅。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银色锅盖状雷达,闪闪的棱形镜片将整个大厅影像一一映照。大厅四面都是数 不清的闪着莹光的蓝色的门。东南西北正方向四张门格外的宽大。整个大厅犹如一个长满窗子的圆扁形飞碟 。叮当声中,门升升落落,不时有穿着如航天员一般蓝色制服的男女在各道门间出入。小声交谈。奇怪的安静 中又透着繁忙。正北面对着雷达的一张大了两倍的门悄然升起。一群人急匆匆走出来。中间一位中年人穿着银色制服,一头 白发,双目炯炯有神,面容刚毅。“路总,人已经送过来了,还处于昏迷状态。马上推到二号房。”
边上一位蓝色制服的年青人一边看着手中 长方形有砖块大小的显示仪,一边解释。叮当声响中,旁边一道门开启,几个蓝装人护卫着推出一张担架车。叶正华跟在后面闪出,迎面碰上中年人 ,恭敬叫了一声:“路叔叔!”
白发的路总点头,笑起来,将手拍在叶正华的肩上:“干得不错。”
两队人马汇在一起,再无人做声,将担架上沉睡的阿京围在中间,匆匆闪入雷达正南的门内。二号房内。雪白的墙壁。高悬的聚成花状的远景灯。巨大的如CT扫描仪的机器。墙侧数十台监视器整齐排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