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仓景空薅起来了。
迷迷糊糊的走进后院,我看到院子当中摆着一口豪华、顶配的金丝楠木的棺材。 棺材上三道大漆挂金边儿,头顶福字、脚踩莲花。 棺材身上雕刻了九只栩栩如生好似随时都能够冲天而起的龙。 “有钱就是牛逼啊!真敢造啊!这老家伙活着的时候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感叹了一句。 在古代,九五之数都是帝王专享的。 而九往往又与龙相配。 在这棺材的前头,还有一顶小轿子,轿子上是一个真人大小的纸人。 它的身上穿着一身复古的黑色传统婚服,在它的胸前,还有一朵大大的红花。 这纸人,我是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这么像我呢?”
恍惚之间,好像我正在照镜子一样。 “师叔,这是什么情况?”
我问仓景空。
仓景空没说话,把我的手指捏起来,用一根针扎了一个眼儿。放了三滴血,在一张符咒上面。 我看得清清楚楚,符咒上写的是我的生辰八字。 仓景空口中念念有词,将这道符咒放在了纸人胸前的大红花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仓景空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竟然感觉这纸人好像活了一样。 棺材的材头上面写着两个红字:钦封。 下是的白字是死人的名字:登仕郎于太公讳进锅。 “哦!这死老头儿叫于进锅呀?”我问仓景空。
“嘘!别瞎说!”仓景空指了指院门口。 院门口停了两辆黑色的奔驰大G,站着两排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保镖。 保镖的前面站着两个人。 一人戴着金丝边儿眼镜,看着很斯文。 另一个手腕上露着纹身,目露凶光。 两人却全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仓景空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非常抱歉啊,抬棺材这件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仓景空向两个人拱了手。 戴眼镜的脸色有些微变,对仓景空说:“仓老板,您无论如何得答应啊!要不然我回去没法交代呀!”
“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别不识抬举啊!”
纹身男愤怒的说。
保镖们全部都掏出了手枪,指着仓景空的脑袋。 我顿时吓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群人还带着枪呢? 我一脸的不解。 仓景空冷笑了一声,似乎根本就没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金丝眼镜男人和仓景空对视了几秒,转头对着保镖们说道:“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下去!”保镖们看了纹身男一眼。 纹身男点了点头,保镖们纷纷把枪收了起来。 仓景空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不愿意接这活,万一我要是因为抬棺材死了,我家里几十口人都指着我吃饭呢。这个,不好办呐!你们还是找车拉走吧!”
仓景空对我说过,抬棺材这一行确实有很多禁忌。 说是抬棺材,其实仓景空只是在前面负责开路。 而真正抬棺材的是仓景空雇来的汉子。 这些老师傅都跟仓景空合作了许多年了。 “陈赞!今天送棺,你记住了,一句话都不能说。”
仓景空异常严肃的对我说。 一旁的那些老师傅们也是同样是一脸的严肃。 仓景犹犹豫豫的态度,其实就是借机开道。有钱人的钱,不坑白不坑。 事主之所以要花重金请人抬棺材游街,无非是做给活人看的,风光大葬显得体面。 仓景空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了,慢悠悠的抽着。 “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穿出来。 “张少刚?”
我脱口而出。 张少刚从奔驰大G中钻出来。 “就怕你不来!”
仓景空恨恨的说。
“老仓!别给脸不要脸,一把一把往下撕!这可是于老太爷出殡,耽误了时辰……” “好啊!”没等张少刚说完,仓景空抢过话头接着说,“张所长给于董事长当了这么多年狗,没少藏狗粮吧?你也给于老太爷尽尽孝心,拿出二百万放到我这儿,我保证准时准点把棺材抬到。”
“仓景空!你不是穷疯了,你就是个骗子!弄一些符咒,蒙人了事!”
张少刚说完冷笑了几声。 “姓张的,我今天就亲眼让你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仓景空走到棺材面前,在棺材上,贴上了一张黄符。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张少刚不屑的说。 就在这时,本来空着的棺材里,传出了一声诡异的女人的笑声。 这笑声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矣令在场的人毛骨悚然。 “他妈的,太邪门了。”
“于老太爷什么时候变性了?”
“闭嘴!于老太爷还在家躺着呢!”
几个保镖窃窃私语。 张少刚虽然极力克制着,脑门也渗出汗珠。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金丝楠木的棺材竟然摔倒在地。 棺材盖飞到一旁,一具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尸滑落出来。 “卢静芸!”
我和张少刚同时说。 卢静芸更漂亮了,岛国动作片里都没有这么美丽的女子。此刻的她,眸似秋水、肌肤胜雪。一身华丽的红色旗袍,把窈窕的曲线暴露无遗,让人看得口干舌燥。 一眼看过去,卢靖芸根本就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位刚刚下凡的仙子。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卢靖芸咧嘴冲着张少刚笑了起来。 “刚,你在这里呀?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还不过来抱抱人家!”
卢静芸嘟嘴卖萌的对张少刚说。
张少刚头顶不多的几根毛都竖了起来,面色死灰,转身就跑。 随着一声惨叫,张少刚撞倒了墙上。 暗红色带着沉渣的血液向空中喷洒。 保镖和两个领头的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咧着嘴,不知道该做什么。 仓景空向张少刚挥了挥手。 保镖赶紧把张少刚拽起来,架到车上。 两个领头的人转过身,瞬间“石化”了。 金丝楠木的棺材安安稳稳的在架子上停放着。 卢静芸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小声问仓景空:“师叔,啥情况?你也认识卢静芸?”“卢静芸?谁呀?”
仓景空的脸上显出疑惑,“我请的是一个老太太,怎么变成一个年轻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