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无非是选选班委、课代表,介绍一下任课老师,开个班会什么的。 回到教室后,张辉又简单开了个班会。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傍晚六点的天空蒙上一层稀薄的灰色,城市的黄昏问候着家家户户的门窗,正如清晨阳光升起时一样慷慨。 夏迟不是住校生,所以不用上晚自习,晚饭间住校生去餐厅吃饭,她可以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夏迟,今天闻人诚举办生日party,一起去吧。”
时越靠在课桌边问道。 “不去,又不熟。”
夏迟将凳子放在桌子下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现在晚上不能乱跑的。”
“你怕啦?有我在,谁敢动你?”
时越挑了下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公主抱就把你安全带回来。”
夏迟却突然看到前面的苏砚,放学了,他还没走。他的背挺得很直,看起来有些清瘦。 待反应过来时,白了时越一眼。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有毛病。 此时,时某人还在感慨自己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连夏迟都愣神了。 尹子杰回来拿忘带的书,正好看到了他们两个人,也听到了那句“我公主抱就把你安全带回来。”
他不厚道地笑了声,“公主抱好啊。”
时越也开始嬉笑起来,还拍拍尹子杰的肩,“我就说吧。”
然后两个人又说起其他事情来。 夏迟不准备再搭理这两个人了,她背着书包准备离开,却看到苏砚突然站了起来,将一张纸从本子上撕下来揉成纸团,然后丢进抽屉里。 夏迟步子顿了顿,她总觉得班长生气了。 苏砚扫了眼夏迟的背影,然后神色如常地从过道穿过,走到时越和尹子杰面前时,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让一让。”
黑色的宾利停在校门口,夏迟上了车。司机老王亲切地问到学校里的事,以及夏迟对学校的适应程度。 夏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一阵风起,法国梧桐还绿着的叶片哗哗作响,经不起风吹的叶子干脆落在地上。 苏砚迎着风望着那辆黑色的车远去,然后骑上老旧的自行车,深咖色的眼眸映着天边的夕阳,他的嗓音很轻很柔,“夏迟。”
宽阔的柏油路上车水马龙,有货车驶得飞快,卷起一阵激荡的风。 前方隐隐约约的灯火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深邃的双眸比夜色还沉,像一片没有生机的荒地。 可就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有一处因她而温柔明亮。 他无比地想拥有这样一个女孩,他知道自己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他想要她,他就是想。 ** 车子很快开进院,停在门口,晚上近七点,天色已经黑了。花园里地灯发出暖黄色的光,映出蔷薇的花影。 夏迟进了门,张阿姨已经做好了饭,她可以直接洗手吃饭了。 夏迟顺手将书包丢到沙发上,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人。 肤白貌美,长相和夏琳有七八分相似。 晚饭很丰盛,尽管只有夏迟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她既讨厌又享受着这份孤独。用完餐后,张阿姨又准备了洗好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头顶水晶灯灯光明亮,夏迟闭上眼睛,周围一切都没了声音,除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忽然觉得非常烦躁。 打开电视,屏幕前的光在变化闪烁,照进她眼中,漆黑的眸子可以容纳无数纷杂繁芜。 她突然想起白日里为她撑伞的少年,他有着瘦弱的肩膀,直直的背,唯独为她弯了腰。 ** 苏砚骑着自行车回到店面前,“倾城美发”几个大字还在破旧的招牌上,本就是廉价简陋的招牌,经过几年的风吹日头晒,变成这副模样不足为奇。 他家与市中心离得远,这是一片老式居民区,四周是狭窄的小巷。为什么在这儿开店做生意,因为房租便宜。 苏砚将车停在门口,锁了车,进门一看,屋里没人。 他走进里屋,路过楼梯时,听到了楼上房间里混着的男女的呻吟声,尤其女人的声音极为明显,娇喘性感又y荡。 老房子不隔音,他的动作一滞,眸色暗了暗。 他忍住内心的情绪,打开冰箱,拿出昨天晚上买的食材,开始做晚饭。简单地炒了盘青椒土豆,煮了小米汤。 夕阳西下,饭已经做好,他一个人在窗边发了会儿呆。然后先吃起了饭。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下来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客人。苏砚抬起头正好与她对视,女客人回了苏砚一个勾人的眼神,扭着腰肢出了店门。 苏砚垂眸,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好想吐。一想到要与这样的女人做那种事他就觉得恶心。幸好不是他。 苏砚上楼喊苏北顾吃饭。 只见二十二岁的苏北顾倚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右手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嘴里吐出一团雾气来,白色的衬衫敞开着,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脖子里的吻痕。 “哥哥……吃饭了。”
吻痕刺痛了苏砚的眼睛,苏北顾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从床上坐起来,狭长的眼睛含着笑,“好,我一会儿就下去。”
苏北顾是苏砚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苏父意外身亡后,苏砚的母亲贺红霞抛弃了两个孩子,跟着一个男人跑到南方去了。 因为没有监护人,两兄弟被当地福利院收留。 苏北顾年长苏砚六岁,便从小知道哥哥的责任。在福利院,一些小朋友因为苏砚性格孤僻而欺负他时,都是苏北顾保护他。 只是后来,苏北顾因长相出众被一个有钱的人家收养了,他提议让他的养父将苏砚一起收养,但是苏砚那时候瘦弱矮小,看起来活不了多久了,养父便不同意。为此,苏北顾还自责了许久。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养父的真面目有多么可憎,他收养苏北顾是为了满足一些大人物的变态需求,趁机赚个钱。 苏北顾的人生就此毁了,他被当做泄.欲工具受尽折磨。后来那些大人物有了新的目标,便将他抛弃,他重新找到了苏砚,两兄弟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