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简溪的就任晚宴后,有些事,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结果。薄司衍没去找秦简溪,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他们一起长大,交情颇深,如果不是有这件事,大概永远不会有交手的机会。既然交手了,那就不要谈情分,正经斗一场。平心而论,看到那些证据的时候,他都佩服秦简溪。这些年,小看她了。“别太小看你爷爷了,他能把秦家从一个几百万的小厂房,经营到现在这样,手段可见一斑。”
薄司衍说。秦颂遥不屑,“不知道用了多少脏手段。”
连枕边人都利用,实在恶心。薄司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他没说秦简溪的事,不是顾及情分,是心疼秦颂遥。她失去太多了,除了秦宸,她大概也就把秦简溪还当家人,如果告诉她,从很多年前起,秦简溪就在算计她,她又得多难过一分。“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岔开话题。秦颂遥应了声,又往他怀里凑了凑,“那你抱紧我。”
薄司衍勾了下唇,手臂收拢,抱紧了她。-姚园最晚的一批客人离开,园子内外都呈现出静谧的状态。姚璇端了茶,往楼上去。她的卧室里,秦简溪正在看书。她开门进去,秦简溪头都没抬,很自然地把书翻了页。“庄家这么轻易就倒了,也不见你有多高兴。”
姚璇说。秦简溪用笔在纸上画了什么,淡淡道:“就算庄家人集体跳黄河,我妈和我二叔夫妻俩也回不来了。”
有什么可高兴的。“照你这么说,活下来的人,直接忘记就好了,干嘛还处心积虑报仇?”
秦简溪:“闲着无聊。”
姚璇轻笑了声。“接下来,先点谁?”
“高长丰。”
秦简溪报了个名字。姚璇闻言,脸色变了下。这个人名她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她爷爷的好学生,踩着她父亲骨头往上走的败类!当年,如果不是这个亲近之人的诬告,她爸爸也不会败得那么轻易,以至绝望自杀。她半天才调整好情绪,看着秦简溪,琢磨她拿高长丰开刀的原因。“你不会是要替我出口气吧?”
她半开玩笑地试探。秦简溪靠在竹椅里,没有抬头,“我们这么好的交情,不是应该的吗?”
姚璇靠在她斜对面的办公桌上,忽然俯身,静静地看她。可惜,没有看出一丝破绽。她舒了口气,干脆放弃。“高长丰那些事捅出去,薄司衍和闫系达成的共识就打破了,他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到时候,可就是一锅乱炖了。”
姚璇说着,忽然喝了口茶,话音一转,“不过,也说不准,要是闫括山为了保他,不惜耗费半生的资源累积,出手镇压闫系那帮人,事情也能了结。”
“哦,对了,前提是,我们这边不再放出新的证据,把事情就卡死在高长丰这里,到此为止。”
“秦大小姐。”
她忽然一顿,笑着看秦简溪,“你该不会就是这么打算的吧,所以才替我‘报仇’,实则是堵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