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君璃与陆瑾宁又赶往张府,在马车上君璃和陆瑾宁交谈此次的计划。
君璃平淡地说:“张家与李家不同,他们虽有利益关联,但也有相争关系。张家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已嫁往李家,至于儿子张辰溪一心沉醉于书本,此时正在都城学府,并不在幽州。我们想要有所进展微乎其微” 陆瑾宁补充说:“张家几乎垄断幽州的海运,恐怕与李家在这一点上有利益牵连。”君璃:“我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张府。张家家主张平明也是热切招待,与李府那套可谓一模一样。 陆瑾宁装作有些无聊:“张夫人,王爷和大人聊天也听不懂,可否让您带我于府中转转?”
张夫人引路:“请这边走。”
陆瑾宁正欣赏满园春色,一人疯疯癫癫的跑来,嘴中胡言乱语:“火,有火,杀杀杀……” 张夫人急忙命人将这老妪带下去,赔礼说:“冲撞王妃,还望王妃见谅。”
陆瑾宁严肃地说:“那是何人?可在张府如此作乱。”
张夫人急忙解释道:“那人是我儿的乳母,将我儿带大,我儿十分感激她,允许她在府中居住,为她养老。”
陆瑾宁:“她的家庭呢?”
张夫人回复:“那人的丈夫在宋家干活,三年前一场大火白白葬送了性命,自那之后她便疯了。”
走至后院,一片梨花映入眼前。 陆瑾宁感叹说:“马上就要4月了,四月正式梨花开放的季节。”
张夫人回复:“是啊,我女儿最喜欢梨花了,自从出嫁即使很近,回来的次数也微乎其微。”
陆瑾宁注意到张夫人眼角的泪。
陆瑾宁宽慰道:“张夫人,你看那洁白的梨花婆娑形影的摇曳在风中,展示出它们婉约的风采,就如清风掀开美人的笑一样。想必您的女儿也如梨花一般纯洁。我们便在这里赏花吧。”张夫人道谢后坐于石凳之上。 陆瑾宁行走于梨花之间,这梨花,簇成束,滚成团,一簇簇一层层像云锦似的漫天铺地,在温和的春光下,如花似玉,洁白无暇,溢光流彩,璀璨晶莹。 陆瑾宁小心的折下一朵小小的梨花,凑近鼻尖,淡淡的泥土味儿,陆瑾宁有些失望,陆瑾宁本以为这样美的花,应该有比兰花更优雅的清香。她看着那铺满一地的花瓣,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大概是在想:梨花,梨花,你生来带着泥土的气味,又何必那么着急归根呢? “王妃,我们该回去了。”
君璃喊到。
陆瑾宁匆忙跑去:“来了。”上了马车后,陆瑾宁将那位老妪的事告诉了君璃。 君璃沉思了一会儿:“想必那妇人定是看见了什么,受了惊吓。”
陆瑾宁点头表示赞同:“我们是先回府还是去望月楼?”
君璃考虑了一下:“先回府,晚上再去望月楼,以吃饭为由,免得惹人怀疑。”
不久,马车便到了王府。升栩禀告:“王爷王妃,李峰的妻子张涵来访,现正于前厅等候。”
陆瑾宁思索了一下:“阿璃,你去多有不便,我一个人去吧。”
君璃点点头:“好,我去书房。”
陆瑾宁步入前厅,略显冷漠说:“我是叫你李夫人,还是称你为张小姐?”
张涵行礼道歉说:“是我狭隘了,王妃所言甚是,我受教良多。特来请求您的帮助。”
陆瑾宁温柔地说:“为时不晚,你要知道,女子应学会维护自己,男子可做之事,女子亦可。”
张涵点头称是,随即问道:“不知王妃有何计谋?”
陆瑾宁稍作停顿后说:“你哥哥的乳母,你可认识?能否把她从张府接出来,或者将名医带进去。”
张涵思索片刻:“若将名医带进应是没有问题,她已经疯了。大概率是出不了府门。”
陆瑾宁:“好,等我们找到大夫,还请你带进去给她治病。”
陆瑾宁补充道:“你还需写一份诉书,签字画押,日后公堂之上必有用处。”
张涵点头答应。 陆瑾宁突然严肃起来:“你若回去,他仍以暴力手段对待,便拿我来压他。”
张涵急忙感谢,闲谈片刻后,离开了。 陆瑾宁走去书房,从窗户里望见那位少年郎,提笔俯案。只见他一手执笔,一臂悬肘,目视前方,聚精会神。乌发束着白丝带,一身雪白绸缎,眉长入鬓,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好似无可挑剔。 陆瑾宁意识到:在都城,君璃看似玩物丧志,实则是不想卷入权利的漩涡,而他真心在意民生疾苦,到幽州必有一番作为。而陆瑾宁也下定决心帮助她的少年郎,建立一个富庶安定的幽州。 陆瑾宁推门进入:“阿璃,张小姐走了。”
君璃抬起头,满眼温柔,望着陆瑾宁,微笑示意。 君璃温柔地说:“你先去躺一会儿吧,今日早起前往张府,傍晚还需前往望月楼,我怕你会禁不得劳累。”
陆瑾宁绕至君璃身后,弯下腰,贴耳柔声道:“阿璃都不累,我也不累,要同你一起。”
君璃抬起头,二人鼻尖碰鼻尖,陆瑾宁猛的后退,君璃闪现一抹微笑,陆瑾宁羞红脸跑了出去。 等到落日时分,陆瑾宁和君璃打算步行前往望月楼。黄昏中,一对人影映入二人眼帘,人影手拉着手,缓缓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和谐,却不知疲倦。陆瑾宁抬头一看,眼前闪过一片银白色,是一对老夫妇。 那对老夫妇和初恋时一样,手挽着手只是满脸的皱纹在风中颤抖着,只是满头的银发在风中呼应着。他们蹒跚的迈着脚步,早不如以前的健步如飞,但他们脸上依然笑着。甜蜜、安详的笑笑,过了人生的种种磨难,笑过了生活的种种煎熬,最后笑在了这夕阳映照的黄昏美景中。 君璃将牵陆瑾宁的手紧了紧,走向望月楼,夕阳下又多了一对人,与那对老夫妇不同,他们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