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潜脸上挂着浓浓笑意,直勾勾盯着苏修,道:“苏修,你爹今天刚被圣上罢黜宰相职位,你晚上还有心情出来寻欢作乐……你可真给苏家长脸!”
说到这里,汪潜忍不住朝苏修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仲达松开怀中女子,坐直身体,一边给自己沏一杯热茶,一边长叹一声道:“汪大哥,我早就说过,苏修他就是一个白痴蠢货,就算是他爹娘今晚死了,他恐怕照样会出来寻欢作乐!”
说着,仲达抬头望向苏修,嘴角微微扬起,道:“苏公子,我说的可对?”
苏修没有回答,而是几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仲达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一个个瞪大眼睛,透露出极其难以置信的神色,呆呆地望向苏修。 仲达是何人! 他父亲是大楚刑部尚书。 虽然官职不高也不低,但仲达背后还有一个小团体,名为天理会。 这个团体里成员,全都是大楚未来官场上顶流支柱。 汪潜以及在场那几名公子哥全都是天理会成员。 创办天理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楚的太子殿下,项世荣。 原本苏修身为大楚宰相之子,最有资格加入天理会。 可苏修整日无所事事,在京城败坏名声,人人厌烦。 所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加入天理会的官二代。 如今苏修不再是宰相之子,按理说做事应该小心谨慎,生怕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中。 但苏修却恰恰相反。 “苏修你这个遭娘瘟的玩意,你竟然敢打我?”
仲达一手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满目狰狞的朝苏修怒声嘶吼道:“你信不信……” 不等仲达把话说完,苏修抬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仲达脸上。 顿时间。 仲达彻底怒了。 仲达一手指着苏修,咬牙切齿道:“劳资发誓,今日你要是活着走出这里,劳资跟你姓……” 这一刻。 苏修也怒了。 原本今日在朝堂上,苏修就憋着一肚子火。 晚上与上官婉儿见面,正事还未聊,就碰到这帮玩意。 苏修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眼中翻涌出滔天的杀意,迈步朝仲达走去。 上官婉儿见到苏修举动,柳眉紧蹙,俏脸上流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 红唇轻启,喃喃自语道:“此人纵然有一身好文采,可做事实在是过于冲动,不计后果……原本楚帝就对他们苏家有意见,今日之事若是传到楚帝耳中,恐怕只好借题发挥,趁机处死他。”
“这样的人,不配被公主殿下拉拢!”
想到这里,上官婉儿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 二楼一间包厢门猛地被推开,一名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玛德,吵什么吵!都特娘的给劳资安静点!”
中年男子趴在二楼栏杆,朝一楼大厅汪潜等人怒声呵斥道。 原本正因为憋着一肚子火的仲达,听到中年男子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头望向中年男子,张口就要骂。 忽然间,汪潜快速冲到仲达跟前,一手死死地捂住仲达嘴巴,压低声音怒斥道:“你不要命了?”
仲达:“???”
“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他穿的什么衣服!”
汪潜一边低声训斥仲达,一边抬头望向中年男子,赔笑道:“道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声音大了,扰了道长的雅兴!”
中年男子似乎很满意汪潜的态度,脸上挂瞒浓浓的笑意,摇摇晃晃重返那间包厢里。 此时此刻,仲达也彻底看清楚对方身份,眼中流露出一抹后怕的神色,嘴唇微颤,十分艰难的吐出三个字。 “白莲教!”
而一旁的上官婉儿见到汪潜与仲达这样的官宦子弟,竟然会对一名其貌不扬,一身道士装扮的中年男子卑躬屈膝,心中倍感好奇。 于是,上官婉儿忍不住开口朝苏修询问道:“那个道士究竟何人?”
“白莲教!”
苏修眼睛微眯,盯着二楼那间被重新死死关上包厢,解释道:“一个民间教派组织,听说人数已经达到上万人……陛下曾经数次想要将白莲教剿灭,结果几个月下来,白莲教非但没有被剿灭,大楚因为内耗,导致国库空虚,再加上天灾,当时大楚险些灭国。”
随后,苏修转头望向上官婉儿,满脸尽是无奈的表情,继续说道:“最后你猜怎么着,楚帝派使臣与白莲教谈判,双方达成和解。”
“总之朝堂中有不少人厌恶白莲教,但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紧接着,苏修继续说道:“上官姑娘,你可以看看周围。”
“在大楚,白莲教教徒身份有时候被当官还要吃香!”
上官婉儿闻言,环顾四周望去。 只见画舫中有不少身穿着以白色打底,绣着几朵莲花的白莲教服饰。 他们一个个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抬手打人。 甚至有些人直接当众将怀中的姑娘衣服扒光,然后将其欺辱。 看到这一幕,上官婉儿眼眸中闪过一道怒意,柳眉紧蹙,“难道就没人管吗?”
“怎么管?那些官差每月就拿几两银两俸禄,你觉得他们会拿自己命去拼吗?”
苏修讥笑道:“这是大楚!一个软弱到连自己百姓都无法保护的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