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雷厉风行,杀伐决断,毫不手软。往日里那个混沌度日的昏君好似一去不复返了。冷宫中。李淑接到外面的消息,不禁眉头一皱。“狗皇帝,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暗暗攥紧拳头。百思不得其解。大魏已然岌岌可危。宋祁在这节骨眼上突然大动干戈清肃后宫,莫非是真的醒悟了?亦或是,发现了后宫与前朝勾结的证据!看来他还不算太傻。李淑轻叹一声,望着外头的高墙,呢喃道:“哥哥,陛下要你回来,不知是福是祸呢……”夜已深。大牢之中传出阵阵低泣。巡卫腰间别着长刀,缓缓来到最后一间牢室,用脚踢了踢厚重的铁门。“放饭了,娘娘,吃点吧!”
他将一碗残羹剩饭放在铁门下方的小洞前,里面的人一伸手便能取到。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正被宋祁关押至此的香妃一脚踹向铁门,怒声问道:“你好大的狗胆子,竟敢给本宫吃这些发馊的东西,就不怕丞相知道,砍了你们的狗头吗?”
巡卫低笑两声:“呵呵,娘娘多虑了,在你宫里发现毒害陛下的证据,只怕丞相这会儿正忙着避嫌呢!”
闻言,香妃脸色突变,趴到地上伸出一条胳膊,抓住了巡卫的脚踝。“本宫今日落难,你若肯帮忙,待到本宫东山再起的那日,便是你翻身之时!”
做大牢里的巡卫有什么出息?禁军、暗卫、贴身侍卫,这才是有大出息的!侥幸被皇帝看中,那就是荣耀一生,光宗耀祖!香妃此刻顾不上什么形象,她的脸紧紧贴着脏污的地面,却只能看见巡卫的一双腿。“你只需要替本宫传递一封书信到丞相府中,事成之后,本宫必不忘你今日大恩!”
巡卫双手环胸,眼珠子滴溜一转,这差事倒是不难。他看了眼四周,低声问道:“娘娘,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奴才不是不信你,就是想要个保障!”
“有有有,陛下亲赐的翡翠玉簪,我这就拿给你!”
香妃一边应着,一边取下璀璨夺目的玉簪子,还心疼的摸了好一会儿。等她再次趴到地上的时候,却见大牢外面空无一人。“你还在吗?玉簪……”香妃将玉簪伸出门洞。可是,她话音未落,就被一黑衣人抓住了手腕。“你……你是?”
香妃心里一惊。黑衣人从身后抽出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朝着她的手腕处狠狠割了下去。噗嗤——鲜血四溢。香妃绝望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涣散起来。黑衣人站起身,抹去身上的血迹,将匕首扔到香妃的尸体旁边,捏造成她冤屈自刎的假象。做完这一切,黑衣人一个闪身从挖好的墙洞中钻了出去。翌日。宋祁被太监叫醒,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有人在帮他洗漱更衣了。穿越前他是个早八晚九的社畜,位于公司最底层,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早起。没想到穿越成了皇帝,一国之君,也要面对这早起的恐惧。“现在什么时辰了?”
宋祁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问道。一旁的太监笑了笑:“回陛下的话,寅时。”
寅时?这不就是凌晨三点吗?他昨晚因为兴奋折腾到十二点才睡下,这还多亏了穿越前的生物钟,早起的恐惧让他不敢熬夜超过十二点,否则他还能继续浪。合着他一共就睡了仨小时,怪不得都困成狗了!“大臣们都已经到了,就等陛下您了。”
太监为宋祁披上龙袍,提醒道。“唉,大家都不容易啊,这些文武百官起的比朕早,长途跋涉前来罚站,一站便是好几个时辰……”宋祁摇摇头。太监微微有些愣神,向来是唯我独尊的皇帝怎么突然关心起大臣们来了?“对了,你是李晓选上来的?叫什么名字?”
宋祁转过身,打量着眼前的太监问道。看他年纪约莫在二三十岁之间,但伺候人的功夫行云流水,很是专业。李晓眼光不错。“奴才名叫康福顺。”
康福顺急忙拍打两下袖面,跪在宋祁跟前回话。见状,宋祁轻笑道:“起来吧。”
“你的名字很吉利,朕喜欢。”
康福顺爬起身来,笑容憨厚的挠了挠头。现在宋祁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经过李晓之手重新挑选出来的,之前的那批,已经化成了一摊血水。要想掐住丞相的命脉,就得从根源处清除这些叛心的家伙。片刻后。朝廷之上。宋祁撩起身后龙袍,缓缓坐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接二连三跪在地上齐声喊道。人数之多,都跪到外头去了。宋祁之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这一幕,如今轮到他自己了,为眼前这壮观的一幕感到深深的震撼。“众爱卿平身。”
他抬起右手,派头十足。即便内心兴奋不已,可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等到一众大臣站起身来,丞相便如往常那般走上台阶,朝着宋祁身旁的空位走去。“谁让你上来的?”
宋祁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只见丞相脚步一顿:“陛下,臣一直都是站在……”“大家伙都在下面站着呢,你搞什么特殊啊?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
这节骨眼?丞相心里咯噔一下,听见后方传来阵阵低语,这才悻悻的退了回去。宁妃被毒死,而香妃的宫中竟然发现毒物证据,这两个妃子可都是丞相的女儿,她们心中图谋不轨,丞相也难逃其咎。宋祁嘴角上扬,看见这老登吃瘪就高兴。“近日后宫之中屡有生事之人,想必众位爱卿也有所耳闻,宁妃喝了朕的安神汤突然毒发身亡,朕虽侥幸躲过一劫,却是心痛不已。”
“禁军连夜展开搜查,竟在香妃处发现了毒害朕和宁妃的证据……”“此事,不知丞相作何解释?”
宋祁一番话下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丞相。议论声四起。他一一扫过面前的群臣,发现有些人听见这话脸色聚变,甚至眼神闪躲,回避着他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