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午旋即脸色大变,“你若敢为了你的野心利用娇儿,我定饶不了你!”
他大喝。啪!馆陶将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娇儿是我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帮她母妃做事那是天经地义!你若再从中作梗,我倒才是不会轻饶了你!”
她狠狠的瞪了陈午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你!”
陈午被他气得哑口无言。“唉,都怪我当初看走了眼。”
他无奈的叹息着,向大门外走去。彩露见馆陶又发脾气,当下便使唤其他丫头来将那地上的茶杯碎片打扫了,自己则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向屋内走去。“公主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银耳莲子羹递给馆陶。“放那吧,本宫现在吃不下。”
馆陶的脸色虽是缓和了些,手却仍紧紧抓着床沿上的被子,直抓的手指甲泛白。“公主这又是何必呢?驸马爷只是一时绕不过弯来而已,你又何必同他计较。况且小主又一向那么听您的话,你若是真心想要什么,只需吩咐一声,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彩露拿着扇子轻轻给她扇着。“这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只有你是个明白人了。”
馆陶赞许的笑了笑,端起了那碗银耳莲子羹。………………书房内,刘彻正聚精会神的挥墨写字,陈阿娇见他认真的样子,便没打扰他,自己带着玉儿站在屏风后看了半晌。许久,刘彻终于写完,她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拿起那铺在桌上的宣纸笑道:“不知夫君的墨宝,可否送给嫔妾珍藏呢?”
“你若是喜欢,便都拿去。”
刘彻亦笑,“你是几时进来的?怎么也不喊我,反倒自己站在那傻等。”
“就进来一小会儿,想等你写完了再叫你。”
刘彻宠溺地看着她,“走吧,我带你去见母后。”
陈阿娇遂跟着他向漪澜殿走去。刚到漪澜殿,王娡(刘彻母妃,刘启的皇后)的贴身待女桃红便走出来回禀刘彻道:“太子,娘娘正在休息呢,您和太子妃要不先等一会儿?”
她征求着刘彻的意见。“不必了,母妃既是还在休息,那我便先带娇儿回去了。你记得向母妃回禀一声,我明日再携娇儿来给她请安。”
平日里这个时辰,王娡已经是在浇花逗鸟了。所以他看出了王娡这是故意想给陈阿娇一个下马威,不忍让陈阿娇受委屈,他拉起陈阿娇便要走。“阿彻。”
陈阿娇忙拉住了他,“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王娡却已是在屏风后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吃了鳖,却又不好发作。“这狐狸精,才刚嫁过来就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连我这个母后都不放在眼里了。若是任由她这么嚣张下去,指不定将来会成什么气候呢!”
这样想着,她故意打着哈欠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什么人一大清早的就在这吵吵嚷嚷呢,搅了本宫好梦!”
她故意没有正眼看刘彻与陈阿娇。“母后。”
刘彻遂带着陈阿娇向她行礼,他向王娡解释道:“是彻儿带着娇儿来向母后请安的,不想挑错了时辰,扰了母妃好梦。”
王娡这才装作一副刚看到陈阿娇的表情,“原来是娇儿过来请安了呀,快别跪着了,赐座。”
她又转头看着刘彻笑道:“彻儿,你也坐吧。”
“儿臣谢过母后。”
她二人双双向王娡谢道。“怎么样,娇儿还习惯在这宫里生活吗?”
王娡佯装关心的问道。“劳烦母后挂念,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时间久了就好了。”
陈阿娇笑着回答,“对了,我和阿彻有礼物要赠与母后。”
“哦,娇儿倒是孝顺。拿出来给母后看看吧。”
王娡有些皮笑肉不笑。这陈阿娇竟如此不懂尊卑,敢这样直呼刘彻的名字。陈阿娇遂双手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舍利子奉上,“这是前些日子与母亲一起去静安寺向一位得道高僧求的,知道母后信佛,便特意拿来赠与母后。还望母后喜欢。”
王娡瞥了一眼那舍利子,却只当作是陈阿娇在故意嘲笑自己并不是一个真心向佛之人。“桃红,还不快收下太子妃的礼物。”
她转头吩咐桃红,却从未伸手将那舍利子接过。陈阿娇就一直这样捧着那装着舍利子的盒子跪在她跟前,直至那侍女桃红将那盒子接了去。王娡这才莞尔笑道:“娇儿快起来呀,母后又没让你一直跪着。”
她的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丝嗔怪。陈阿娇这才讪讪的起身,“娇儿愚笨。”
刘彻在一旁看得真切,不想再让陈阿娇在这遭受白眼,便站了起来向王娡告辞道:“母后若没有别的什么吩咐的话,那我与娇儿便先行告辞了。”
他拉起陈阿娇就要走。“站住!”
王娡就算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彻儿你现在是越来越没点样子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和母后说话的态度吗?”
她哆哆逼人的质问。“母后息怒,阿彻他不是有意的。娇儿代他向你道歉。”
陈阿娇连忙宽慰道。可王娡却并不领情,“我与彻儿说话,还轮不上你插嘴。”
她冷冷的看了陈阿娇一眼。“母后。”
刘彻将陈阿娇拉至身后,故意讨好王娡道:“母后何必如此生气?彻儿不过是与娇儿她刚新婚燕尔,想多些时间带她四处转转而已。不曾想惹得母后不高兴,彻儿知错。”
他不想再让陈阿娇左右为难,只好先退一步。“你这孩子。”
王娡娇嗔的看了他一眼,“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儿。你说你刚刚说话的那个态度,母后能不生气吗?”
她又看了看一旁低眉顺眼的陈阿娇,“你既是想带她四处去转转,那边去吧。母后这刚才也没睡好,就再回去补个觉了。”
一旁的桃红见状立刻过来扶着她向后殿走去。“儿臣恭送母后。”
刘彻与陈阿娇半蹲着行礼。哼,好你个陈阿娇,这才刚嫁过来一天,就敢在我跟前兴风作浪!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王娡脸上笑着,心里却依旧是愤愤不平。她筹划着,要让陈阿娇为今日的无礼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