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的脸刷的红了,她连忙别过了头。玉儿也自知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连忙道歉道:“玉儿太过鲁莽了,请太子殿下责罚。”
刘彻看在她是陈阿娇的婢女的份上,并未为难她,“起来吧,你也不是有意的。”
他又转过头看着陈阿娇,“那我先过去,她帮你梳洗好后你就直接过来书房找我,我陪你一起去见父皇和母后。”
“好,那我待会儿就过去。”
刘彻起身下床,他穿着白色的单衣,骨骼的线条看起来强劲有力,转身拿过架子上的衣服,他抱着衣服就朝偏殿走去。待刘彻走出房门,玉儿才摸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下死定了呢。”
陈阿娇穿好鞋走到镜子前,冲着镜子里的玉儿笑道:“就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谁能吓得到你啊。”
“玉儿这不是还适应不过来嘛,像以前小主房里就只有小主和玉儿两个人,所以玉儿想进就进的。如今多了太子殿下,玉儿这习惯倒也是一时改不过来。”
玉儿将毛巾在铜盆里润湿,将水拧干后递给她。陈阿娇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其实阿彻他很温柔的,只要你和他多接触接触,了解了他的性子就好了。”
“小主,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太子妃了,”玉儿一边帮她梳头一边打趣她,“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重色轻友呢?”
“你啊,说话怎么那么不知轻重呢,你说我也就算了,毕竟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况还你照顾了我那么多年。可要是这话被外人听了去,可劲又得到处去胡说八道了。”
陈阿娇小时候在随馆陶在这皇宫内也住过好长一阵子,自然也是知道这宫里人爱传闲话的习惯的。玉儿从小被她娇惯坏了,加之性格直爽,说话口无遮拦的,她不得不替她留神着点。“好了好了,玉儿不说便是了。”
她将一个淡雅别致的柳叶簪子给她戴上,“你看这簪子好看吗?不喜欢的话玉儿就再去给你换一个。”
她连忙摆手,“这簪子挺别致的,气派却又不显俗气老套,我看就它吧。”
“奴婢参见太子妃。”
一位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宫娥突然走了进来,她弯着腰向陈阿娇行礼道,“我是皇后娘娘特意派来照顾您的,以后您的饮食起居就由奴婢来全权负责了。”
“可是我已经有很多人照顾了,再说我也比较习惯玉儿照顾我,你还是替我谢过母后的美意吧,但这是真的不缺人手了。”
她笑着婉拒道。“是吗?”
那宫娥毕竟是个老资格了,见她不愿留下自己,旋即刁难道:“那还是烦请太子妃您自己去和皇后说明吧,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可不敢公然与皇后娘娘作对。”
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陈阿娇只好讪讪地笑道,“也罢,既是母后的意思,那你便留下来吧。以后这东宫里的一切大小事务,也一并交由你来处理,希望你切莫辜负了母后的一番美意,也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不知来人到底是敌是友,陈阿娇只好以德服人。可这些在那身经百战的老宫娥眼里,却是不值一提的。“对了,不知嬷嬷姓甚名谁?”
陈阿娇含笑问道。毕竟是日后要朝夕相处的人,称呼可是免不了的。“老奴姓赵,名赵覃,娘娘称呼老奴为赵嬷嬷便可。”
“那以后就还得劳烦赵嬷嬷照顾了。”
那赵覃(赵嬷嬷)并未多说些什么客套话,径直走过去开始为她铺床。她将被子给抖了抖,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被子整个腾空一扯,“哗……”,如她所愿,昨日里媒婆铺在床上的白娟露了出来,上面有着一小片暗红的血迹。“这下可以去给皇后娘娘交差了。”
她在心里暗自高兴。一旁的玉儿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会让陈阿娇尴尬,她便全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赵嬷嬷,铺床这种活怎么能让您来做呢?还是让玉儿来吧。”
见她似乎还要有什么动作,玉儿故意走过去制止了她。“无妨,既然玉儿姑娘想要帮忙,那就让姑娘来吧。”
她悻悻地走开,“这儿既有姑娘帮忙张罗,那老奴就先去别处忙活了。”
她朝陈阿娇微微弯了弯腰,随即走了出去。“这赵嬷嬷可真是奇怪,看起来冷冰冰的,不是怎么好相处。”
陈阿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心生疑惑。“小主日后可得小心着她点,我看她并非是什么善茬,八成是皇后娘娘派来监视你的细作。”
玉儿走过来提醒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阿彻那里,他会不高兴的。”
“玉儿知道了。”
“不过这也挺好的,以后玉儿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笑着捏了捏玉儿的脸,对于这些,她更愿意把它当成是皇后对她这个儿媳的赏赐。“好什么好啊,还得成天提心吊胆的。”
玉儿撅着嘴,“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小主还是快去给皇后请安吧,免得落人话柄。”
“那玉儿你随我一起去吧。”
二人随即动身前往刘彻的书房。另一边,馆陶正在小口小口地品着茶,见陈午要出门,她鄙夷地笑道:“夫君这是又要出去啊,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有什么可忙的,芝麻大点的小官,也值得你成天这样东奔西跑。”
陈午却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冷嘲热讽,二人一向不和,自成婚起就从未好好说过一句话,他知道馆陶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向来看重权力与财富,后者他倒是不缺,可至于前者,他只是一个空有爵位却手无实权的王侯而已。他面不改色的回击道:“阿嫖你若是真闲的慌,便出去和那些个贵妇人应酬应酬。何必把自己困在这屋里,逼疯自己,也把别人逼疯。”
馆陶一听他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陈午,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若不是我,你又何来今日的富贵?”
她旋即又换了一副表情,轻轻摇晃着那茶杯里的茶,嫣然笑道:“不过好在我有阿娇这么一个好女儿,待她日后做了皇后,本宫自然也跟着有着无上的权力。所以无论你现在有没有实权,本宫可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