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眼。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他的手臂如此结实。她可以感觉他的心跳挨着她的心跳,似乎是同一个频率。如果还可以抱久一点该多好。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阡歌的身上,她微微侧着头,青丝如缎,那流转的秋波似乎是想要看清身后人的样子。“阡阡,别走。”
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从你朋友那里打听到你的消息,知道你的眼睛不好,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眼科医生,跟我回去,我会做你的眼睛,直到你的病治好为止,阡阡。。给我一次补过的机会。。重新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如孩子般的祈求如泣如诉,句句都像两根纤细的手指在拨动着她心中那根脆弱的弦,她闭上眼睛,用手往下拉开他的手,他微微一愣,马上又重新攥得更紧,身子更贴近了她几分,他是如此不舍得,可却又觉得有一丝无能为力,只能靠这样野蛮的方式留住她。“兰斯,放手。”
阡歌的语气平静,但心中却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掐住,连周围的血管都暴露了出来,那样那样疼。他没有出声,依然死死的抱着她。“兰斯,是你自己说的,三天之后,如果我给出的答案依然是不肯回到你身边,你愿赌服输,你想出尔反尔吗?”
她冷冷的质问。话音落了没多长时间,阡歌感觉到腰间的手忽然松了下去,而她那颗一直悬得高高的心终于随之砰得一声落在地上,然后摔得七零八碎。背后贴着的那具身体逐渐离开,透彻的凉意像风一样灌进衣衫。阡歌心中悲凉,或许这一刻,她应该好好的抱一抱他,好好的跟他说一说话,因为此次一别,也许就是永生不见。云破月在她前方伸出手,阳光将他的指尖和手臂都镀了层暖暖的金子,“过来,阡阡。”
阡歌一咬牙,迈开步子向云破月走去。短短五六米的距离,对她来说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漫长,她能感觉到身后那双眼睛带着灼热而绝望的神色紧紧的盯着她,让她每走一步都如芒在背。云破月从一开始就信心十足,因为他有一个足够大的王牌握在手里,他根本就不需要翻出这一张牌,阡歌就已经输得彻底。现在只有她能救秦少伟,而且她不但要救秦少伟,她还要彻底整垮这个恶魔,想要脱离这个牢笼,她只能靠自己。这个决定在半夜醒来的时候突然格外清晰,她也为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云破月是什么人,他的势力有多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她被他压迫了太久,囚禁了太久,那种想要挣开一切,展翅高飞的愿望像毛竹一样迅速生长。而费兰斯,这个曾被她当做生命里唯一一盏可以取暖明灯的男人,却在她的爱燃到最后一刻的时候狠狠的浇上了一盆冰冷的凉水。其实从那一刻起,心就已经死了吧,只是还留着对他的那点残爱在一直支撑。她总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彻底放手,这样选择也好,从此侯门一入,箫郎路人。“阡阡,乖。”
云破月将走近的阡歌搂进自己怀里,挑衅似的看着对面的费兰斯,不需要多说什么,这场‘战争’的胜负已分。相反的,费兰斯并没有露出什么悲痛万分的表情,幽潭般的深邃黑眸里是一眼无垠的深沉。他点了根烟,慢悠悠的抽起来,直到整只抽完,才一手搭在车顶,用凌厉的眼眸看着云破月说:“好好的记住今天,这必定是一个让你付出惨痛代价的日子。”
说完,他没有再看阡歌一眼,转身上了车子。黑色的轿车倒出小区的大院,一个加速冲进了前方的大路。直到那车影消失不见,阡歌才敢从云破月的怀里抬起头,她是没有勇气看他的表情,虽然她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渐渐的远离她,就像是一个探险的人,眼睁睁的看着面前唯一的篝火熄灭,随之而来的黑暗潮水般将她淹没。“我们走吧。”
云破月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嗯。”
阡歌淡淡的答应了一声,被他搂着走向门口停的车子。………阡歌将身体泡在牛奶一般的温泉里,这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因为水质的原因,这里的水像是天然的牛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