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安静而祥和,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时光不忍带走的美艳,让同为女人的李嫂不觉产生了一种惊叹。阡歌,她是个绝美的美儿。“汪。”
玛雅眼尖,最先发现了她。阡歌随着它的叫声也将眼神移了过来,她的眼睛带着圈红,像是哭过。李嫂心里生疼,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回来了,蕾娅怎么样了?”
阡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李嫂慢慢地坐下去,心里惭愧,便不敢看她的眼睛,随手拾起椅子上的一片叶子在手里紧紧握着。“少奶奶您放心,蕾娅小姐已经没事了。”
她舒了口气:“那就好。”
“少奶奶…”李嫂咬着唇,微皱,“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没能用才让少爷误会您,我有跟他解释,但是他根本就不听。”
“我不怪你。”
阡歌将苍白的手按在她的手上,眼神望着前面的湖泊,“你也是为了我不是吗?我怎么会去怪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更何况,就算不是你,我也早就知道他心里还藏着个一直喜欢的女人。”
她的宽容让李嫂再一次无地自容,她将手里的叶子撕成两半,恨恨的扔到地上:“少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对你,还有未出生的小少爷?他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阡歌竟然笑了:“你怎么这样说兰斯呢?”
“本来就是,如果这事被老爷知道了,他肯定会大发雷霆的,毕竟,您才是少爷明媒正娶的少奶奶啊。”
李嫂看着她说:“只是没想到蕾娅小姐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恐怖,到现在为止,不知道杀了多少只猫了,还有那个小慧,我以前就觉得她古古怪怪的,没想到,她是蕾娅小姐的人,专门负责半夜或者宅子里没人的时候去给她送饭,送衣服,打理房间。”
阡歌没接她的话,她在想,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疯?而且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在大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充满讥讽和怨恨,还有那股似曾相识的茉莉香…她根本就不像一个疯子,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蹿出脑海,难道,她在装疯?“少奶奶,您知道少爷还藏着别的女人,以后您打算怎么办?”
李嫂担忧的问。怎么办?阡歌在这里坐了很久,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她的心里没有答案。她舍不得离开费兰斯,哪怕是他根本不爱她,哪怕他早就心有所属。心终究不是铁做的,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样卑微着还可以再低到什么程度,比尘埃还低的,那是哪里?见她的脸上蒙了一层忧伤,李嫂忍不住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手说:“我会帮您,绝对不让蕾娅小姐欺负您的。”
“少奶奶…”姒儿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李嫂后急忙恭敬的点点头:“李嫂。”
“姒儿,怎么了?”
李嫂拧眉问。姒儿担心的看了眼阡歌,“少爷回来了,在屋子里发脾气,要找少奶奶。”
时间不是冲淡了伤痛,而是尘封了记忆。当以往的一段段细小的片段被一个个不经意的事物偶然唤起,那快乐或者伤感,但是总觉得甜蜜的回忆,却总是让我有锥心的疼痛,泪水就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阡歌“您别去。”
李嫂按住就要起身的阡歌,“我了解少爷,他那脾气上来,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您现在身子不方便,一旦摔到碰到就坏了,我去看看。”
“李嫂。”
阡歌拉住她的袖子,神色一如平时的柔软,“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你去了又能解决什么事,他既然要见我,就让见他好了。”
“可…”“他虽然脾气差些,但也是个有分寸的人。”
阡歌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有这个护身符呢,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那。。那你自己小心。”
李嫂依然还是担心。“放心吧。”
阡歌这句放心吧只是来安慰李嫂的,她心里清楚,费兰斯这次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砰!屋里的一声巨响震得阡歌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她微微叹了口气,等了会儿才敲门而入。果然是一地的狼籍,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得七七八八。他穿了件黑色的衬衫,长裤,风尘仆仆的刚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换掉。此时站在窗前,一只烟刚点着,单是个模糊的侧影就已经能感觉到他的浓浓怒气。听见开门声,他阴深的目光利刃般朝这边看来,在看到那抹纤弱的身影时,两指一蜷,正燃着的烟被他握进手里,丝的一声,空气里顿时有一种皮肉烧焦的味道。“听说你找我?”
阡歌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轻声开口问。这样云淡风清的口气顿时将费兰斯的火气燃足到极点,她怎么还能说得这样事不关已,她倒底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如果不是抢救及时,诺蕾娅恐怕已经没命了,而且还连累了害她受伤,受到惊吓,他藏了她这么久,就是等着她的疯病有一天会痊愈,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她这一搅和,就是因为她的贪婪,弄得他的计划不得不被全部搅乱,他已经气得要命,她却可以这样漠不关心。几个大步走过去,钢筋似的大手忽的抓起她的手腕,目光凶狠的似乎想要杀人,“你倒底想要什么?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想要什么?阡歌那双漂亮的眼睛丝毫没有避讳他的凶光,而是满含深情的说:“我只想要你爱我。”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费兰斯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毫不留情的的将她天真的想法否决,在看到她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时,他突然有丝报复的快感,又更加心狠的给了她致命一刀,“你听清楚,我爱上谁都不可能爱上你这种自私,奸佞,贪婪的女人。”
自私,奸佞,贪婪,没有任何姿色?这并不陌生的词句,突然有一天被形容到自己的身上,还是被那个自己最爱的男人,那感觉就像是大冬天被兜了一盆凉水,连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凉的。如果他真是这么看自己的,以前那些看似宠爱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