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岩的手,也是暗中捏了捏,手心之中一把汗。他很气愤,气愤的是,他女儿的妈妈,经历过那么痛苦的事情。也气愤自己曾经,也是桑家目标之一。竟然没想到,自己无形之中,还真就随了桑家的愿望。他可真蠢!凌岩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问童画,“桑家利用余听颜的最后价值,其目标是我,对吗?”
“那个时候的你已经在京都闯出了名声,英俊帅气潇洒多金,有能力又有关系,还单身一人,要是能嫁给你,或者只是单纯留在你身边,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童画顿了顿,又说,“再有就是颜颜在那之前十分高调的追求过你,将她灌了药送给你,然后你也被人买通关系被下了料,你神志不清跟颜颜发生关系,等结束后,将颜颜换走由桑滢顶替上来,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跟你攀上关系的机会吗?”
面对童画的这话,凌岩眯了眯眼睛。“这不对。”
凌岩摇头,“如果是这样,桑滢完全可以自己上,为什么要让余听颜来做这种事情?”
“呵。”
童画嗤笑一声,语气里多是鄙夷,“桑滢在学校里就在开始谈恋爱,交了不知道多少男朋友,她就算跟你上了床,你不想负责桑家也拿你没办法。”
“但如果,跟你发生关系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儿,凌岩你作为男人,你会心中有愧吗?”
“会。”
凌岩毫不否认的点头。每个男人对干净的女孩儿都会相对要珍惜一些。正是因为他当年知道跟他发生关系的是余听颜,是一个未经人事的丫头,所以他私下里找了。因为他心中有愧。即便他也是干净的,可是并不妨碍他心中觉得,是他欺负了余听颜。只是,他没有找到。亦或者说,根本没有尽全力去找。不然后来赵舜文捅破后,说可以帮他,他却拒绝了。早知道是这样,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的。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童画道,“所以你看,你因为愧疚,还是对桑滢负了责,桑家这些年在你的有意帮衬之下,可以说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我没对桑滢负责,我跟她只是利益关系,没有任何感情和身体的来往。”
凌岩平静的说,“后面的事情,应该是这样,桑家之前定了余听颜跟汤家的婚事,余听颜不答应,加上后来出了事就离开了京都。”
“而我识破了桑滢躺我床上掉包陪睡人的拙劣戏码,她灰头土脸从我眼前消失。”
“桑家没有攀上我这个关系,但是桑家许了汤家一个婚姻,余听颜跑了,汤家就要求桑滢顶上去,桑滢也知道汤家少爷是什么德行,把人打伤,被丢在娱乐城任人欺辱。”
“而我不过是多管闲事看不惯一个男人那么欺负女人,所以出手相帮了一把,即便桑滢企图冒充自己是跟我上床的女人,但她毕竟是女人,相对弱势,所以我大发善心帮了她。”
“那一次的帮她反而让我掉进了他们最初的计划陷阱之中。”
“我当时没有谈感情的想法,被各路女人追得挺烦,正好有个坑货给我提议合约女友的事情,用一纸合同定一个合约女友,来挡掉所有企图朝我靠近的女人。”
“这个办法虽然蠢,但这些年倒是很清静,没有别的女人来纠缠我。”
“而桑家最终还是因为我主动掉入陷阱,完成了他们的计划,桑家在我的庇护之下,这些年发展得很快,桑滢的地位也在名媛圈越来越强势。”
“这算什么?”
凌岩失笑,“明明别人的陷阱都已经作废了,可是我这个猎物却跟中了邪一样,自己一跃跳进去了。”
所以说,他闺女和余听颜说他是傻子,这话似乎也不假。若不是今天找童画了解事情,他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最可笑的是,现在桑家起来了,桑滢今天来合盛集团的那一幕,是典型的过河拆桥。也正是因为这样,余听颜这次回来,就是来报仇的。她要对付桑家。因为桑家欠她太多了。“你也不是本意,你不用自责。”
童画安慰凌岩。“呵呵。”
凌岩苦笑,“后来呢?余听颜离开后,你也去找她了,你们过得很艰难吗?”
“也还好。”
童画道,“颜颜是怀孕五个月了才联系的我,那个时候她藏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城市里,肚子大了也没有办法工作了,加上心力憔悴伤心过度,她生了病,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又不敢吃药,就那么挺着,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才联系我。”
“我去的时候,她的情况非常糟糕,我也没办法,就带她出了国,找到了较为厉害的妇产科医生,养了一个多月,她才好起来……”童画没说,那是一笔天价的开销,而钱,是她用放弃遗产继承的文件换来的。好在她那个大哥不算绝情,给了她一笔非常可观的钱财。“没多久,我也发现自己怀孕,我俩就这样一直相互依靠到现在,一开始过得艰苦,但是后来我们工作都还不错,请了人专门照顾孩子,生活也就慢慢好了起来。”
童画说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就是颜颜的所有事情,是她从无忧无虑的掌上明珠变成独立女强人的过程,这个过程,八年多近九年”“她怀了孩子一个人不能自理,就从来没有想过找孩子的父亲吗?”
凌岩问,“她就从未想过来找我负这个责吗?”
“她想过的。”
童画道,“只是刚一想,你就宣布桑滢是你女朋友了,她怎么来找你?又怎么敢?”
“桑家容不得她,那个时候对她来说,回京都就是生死局,她怎么甘心死在这里?”
对于童画的质问,凌岩没有了言语。他身子后靠在沙发里,闭上眼的他唇线紧抿,心中的愧疚之意已经蔓延成海。虽然余听颜的这些痛苦都是因为桑家而起,但他也有责任。如果不是那一夜,余听颜不会怀孕,至少以她的能力,不至于那么辛苦。他早该查的,或者早该来问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