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似的话,提一次两次,的确会让人心思浮动,感动又愧疚。可柳悠悠隔三差五要拿出来说一说,像敲木鱼似的,贺言谨也有些烦。不过脸上没显出来,嘴里道:“我都知道。”
他抽出自己的手来,“时间不早,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休息好了才能好好发挥。只要明天这一关顺利过了,以后咱们的路就能好走,我再找机会把你的形象恢复过来。”
“这样,将来你进入众信,也就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比起帮柳悠悠,他其实更多的是想把余浅打趴下,这样,自己就又能从她眼里看到仰慕的光芒。以前余浅露出对他的仰慕,他只会觉得无趣,无聊,低级,可现在,他无比期待能再次见到。“好。”
柳悠悠把乖巧懂事演得深入骨髓,主动给贺言谨推开房门,“你先去。”
贺言谨心情不太好,也没有太多心思来怜香惜玉,点点头,道了一声晚安进了房。在贺言谨进房,关上门的一刹那,柳悠悠脸上的乖巧懂事就一轰而散,两手一抱臂,露出一副刻薄高冷的晚娘脸,斜睨着楼梯上的余浅,“听墙角的滋味如何?”
这脸换得快,都能直接去演变脸了。余浅心中腹诽,并没有被柳悠悠的话刺激到,实话实说,“不是想听墙角,是你们把我的去路挡了。”
两人刚好挡在她的必经之路,她想不听都难。“让让。”
抬步上来,她出声道。柳悠悠没让,眼里勾着得意,“余浅,你再有本事又如何?表面混得风生水起,却连个男人的兜不住,就是个废物!”
“看到了吧,只要三言两语,我就把言谨熨得服服贴贴。”
余浅暗笑。可不止三言两语,还得外加舔手服务。这么想着,余浅脑海里突然就呈现出了舔狗的画面。柳悠悠刚刚的行为还真跟狗的邀宠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余浅不是瞎子,柳悠悠刚刚的卖弄到底赢得了贺言谨几分心她看得一清二楚。光看贺言谨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他对柳悠悠的感情差不多淡了。这个结论不仅没有让余浅高兴,反而皱了皱眉。贺言谨本就不想离婚,如果甩开了柳悠悠,两人的事儿就更难谈了。她巴不得柳悠悠能把贺言谨缠得死死的,让贺言谨对柳悠悠回心转意。想到这里,原本不想理疯狗的余浅停了步,冷冰冰地看向柳悠悠,“是啊,比起你来,我的确挺废物的。”
余浅竟然承认是废物,柳悠悠不由得愣了一下。“柳小姐被个男人背叛,不仅不指责,还要违心说不计较,反过来跪舔背叛者,替负心汉说话。这种事儿我做不来,我对柳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哪里是在说佩服自己啊,分明在讽刺她!柳悠悠气得两眉一竖,瞪紧了余浅。余浅依旧浅浅地笑。柳悠悠气得鼻子都要歪扭,五官也一个劲地开裂,好一会儿才冷哼哼地道:“那又怎样?你没看到言谨刚刚出来的时候有多生气吗?我只稍稍用了点手段,说了几句话,他就立马对我俯首贴耳。”
“这种本事你一辈子也学不来吧,所以才会像个傻子似地呆在贺家三年都没能得到言谨的心,贺家更没有一个人喜欢你。”
余浅呵呵笑,揭她,“你没看出来吗?刚刚贺言谨也挺不喜欢你的,他表现得有多敷衍,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出来了。”
“柳小姐到底是神经天生迟钝,还是自欺欺人习惯了啊。”
“以柳小姐这智商,这手段,过不了几天,怕是贺言谨要反过来跪舔我了。”
“不可能!”
柳悠悠果然给刺激得不轻,声音尖锐到跟划玻璃似的,刺耳难听。她瞪圆了一双红通通、冒着火焰的脸,五官以看得见的速度绷紧,扭曲。完全没有了在贺言谨面前时的乖巧可人。“余浅,你就是个弃妇,言谨是不可能吃回头草的!”
“吃不吃回头草,谁知道呢?你说万一他吃了,我该怎么办?他要是跪迎我回去,愿意痛改前非,好吃好喝宠着我供着我,又该怎么办?”
“唉,好苦恼啊,虽然我挺厌恶贺家人的,可做了三年贺太太还没享受过贺太太的风光呢。”
“况且你也知道,我曾经对贺言谨有多死心塌地,要他愿意给我贺太太的尊荣,我能拒绝得了?到了那时候,他身边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和一些不入流的蛆虫,全都得赶走!”
“至于那些个天天拿着恩情说事的,更得打落地狱!”
“你……”余浅竟然拿她和蛆虫相提并论,简直就是污辱!柳悠悠气得掐紧指头,眼里窜满了怒火和恨意,“别做梦了,不可能的!言谨才不会喜欢你!”
“是不是做梦,咱拭目以待嘛。”
余浅故意应得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她越表现得这样,柳悠悠心头的危机感就越浓重。自己可是万人迷啊,没有哪个男人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要被余浅抢回了贺言谨,脸面何在!更何况贺言谨在她收集的优质男人中算顶尖的,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回给余浅!柳悠悠虽然没有说话,但光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被激起来了。愤怒吧。发狂吧。余浅心情极好。最好把贺言谨缠得死死的,把他服务得服服贴贴。嗯,要柳悠悠能做到这些,自己会代表月亮感谢她的。“你等着!”
柳悠悠留下狠话,连表情管理都没做,扭曲着一张脸气呼呼离开。好玩。看柳悠悠被气成这样,余浅觉得持别爽。余浅走向自己的房间时,看到战时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房门,正站在门口。因为楼上路灯昏暗,加上他站在阴影里,不仔细还真看不见。“你认真的?”
他的背贴着门页,看着她,没头没尾地问。余浅一愣,“什么?”
战时用漂亮的下巴勾了勾楼梯方向,“真的打算吃回头草?”
敢情他看到了刚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