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墨弈绝,手缓缓攥了紧,他本以为就算事情败露,父皇也会替他遮掩。但如今看来。“父皇恕罪,儿臣接到密信说是睿阳世子企图谋反,当时情况危急,为了我朝江山社稷,当时没有顾虑太多……还请父皇恕罪!”
“恕罪?咳咳,那这几个影卫是怎么回事?怎的会好端端的跑到世子府去,还偏偏这个时候你收到密信?”
因为话说的太急,墨成恒又是咳了良久,颤颤悠悠的指着太子说着。他永远都是这么沉不住气,如此心急冒失,让他如何能放心把大墨的江山社稷交给他?“父皇,这几个影卫并不是儿臣派去的,密信是有人偷偷交给儿臣的,儿臣并不知其中缘由,还请父皇明察!”
墨弈绝一口咬定说着。恰在此时。乾清殿外,一道清冽如松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这密信未免收的太是时候了。臣弟这前脚刚刚携夫人去水邙山游玩,后脚太子便收到密信,说臣私藏黄袍?”
“怎么赶的这么巧?”
随着一声冷嘲。墨长霆进入了乾清殿中。他对着皇上行了一礼,才继续说着:“启禀圣上,臣怀疑有人想要借机诬陷于臣。此事实在关系重大,还望圣上能派专人调查。”
殿上坐着的墨成恒见他来了,缓缓站了起来,叹了声说着。“世子说的对,此事若不能查个明白,愧对大墨朝数位先烈之臣,愧对这大墨朝数百年的基业!”
墨成恒说着,挥挥手唤来了太监,“来人,拟旨。朕命御史院总督察景翰林,全权调查此事,此事无论涉及到谁,无论涉及多广,朕都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说完,他缓缓转过了身去,闭了上双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待出了乾清殿。墨弈绝的步子止住,看向了随后出来的墨长霆。此时,众人已散去,乾清殿外只剩二人。“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墨弈绝声音死寂的说着,事后想想,今日之举的确是他冒失了。墨长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出去游玩?想来,就是在故意给他机会吧。是他激进了,因为连日来他一直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故而这猛然碰到了一个时机,便以为机会来了。说到底,是他太想墨长霆死,所以才孤注一掷。“太子这话,因为问自个吧。若非太子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会招这无端之祸?”
墨长霆缓步下着台阶,目光看向了这空旷幽远的皇庭内院,纵然已到欣赏春景之时,这皇宫内院却依旧显得冷瑟萧条。实在与他在水邙山所见之景,天壤之别。但就是这等高庭内院,却有人绞尽脑汁想要挤进来。“世子不必高兴的太早,这事儿不到最后,还不知谁生谁死呢。”
墨弈绝说完,也先一步下了台阶,朝着东宫走去。却就在他准备离去之时,突然看到一道丽影远远飞奔了过来。待看清这女子的熟悉面容时,他的心慢跳了一拍。一时有种错觉,她正在朝自己而来。那清艳绝色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担忧,烟眉微隆着,杏眸严肃的冲他这个方向奔来。然而。却在就要触碰到他时。与他擦肩而过,朝着身后的男人奔去!墨弈绝的步子不受控制的一停,尽管知道她不是了自己而来,却还是抱了那么仅有的一丝虚幻的想象。因为宫里不能骑马进来,景清下了马后,徒步奔来的。待看到墨长霆完好无损的出来,她心中呼一大口气。这一路真是担心死她了,虽然知道墨长霆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但还是好生担心了一番。墨长霆见她竟然来了,狭长瑞眸楞了一瞬,随即展开手臂拥住了飞奔过来的她,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说着,“你怎么来了?”
不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担心。现在倒好,他前脚来,她后脚就跟来了。景清嗔怒的看了他眼说着,“墨长霆,下次你若是再隐瞒我这么重要的事,我一定再也不理你了!”
这索性是没事儿,若真有点什么事儿,她不是还傻傻蒙在鼓里?墨长霆没说话,轻抚了下她的脸蛋,一手牢牢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台阶走去。一旁的墨弈绝望着并肩离去的两人,良久才回过神。这时,太监走过来,在他面前俯首说着。“太子殿下,圣上有令,让您既日起在东宫内接受调查,无事不得外出……”……睿阳世子府。待回去后,景清发现府中下人正在整理东西,抬眼望去,才发现这院子里,屋子里到处被人翻的不成样子。望着这一幕景象,她不由想起了上一世,墨长霆被抓,她被带离睿阳世子府时,看到的萧条之景,如此的相似。“想什么呢,叫都叫不醒?”
墨长霆自身后走了过来,揽过她的肩膀往里面走去,“放心,他们翻的都会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我早就让人收起来了。”
这次出行去水邙山,不是临时起意,只是他事先设好的局。墨奕绝太想对付他了,所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这机会细细斟酌起来会有些冒险,他依旧会孤注一掷。这就是他的性子。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经快亮了。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景清回了房中也睡不着,墨长霆和卫岚去书房商议要事了,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圣旨已经送往了水邙山,相信父亲和甄老还有皓儿,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想必今后朝中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吧?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景清索性翻开了随身携带的那本巴掌大的玄书,在床上开始盘膝打坐。不知练了多久,当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虽然一夜未睡,身体却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刚准备将书卷收起来,却一抬头,看到了墨长霆正好忙完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她正在是收书本,不由挑眉问着。“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就在练这玩意儿吧?”
墨长霆走了过来,抽走她手里的小卷书翻了翻,以前经常在她身上摸到过这玩意,但没打开看过。“是啊,怎么了?”
景清见他一副嫌弃着的模样,眨了眨杏眸说着,“这可是师父传给我的。”
墨长霆想起刚刚她练的那一幅认真的样子,有些不忍打击的笑道:“知道吗,师父曾经说服我过数次,让我练这玩意,但是被我拒绝了。”
没想到,师父又传给了她。她竟然还抄写了下来,练的还如此认真?“我觉得很好啊,为什么你不练?”
景清从他手里接了过来,颇为爱惜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拿绳子卷好,收了起来。“好?你不会真被那老头忽悠了吧?”
墨长霆摇头笑了笑,这里边写的东西怕是傻子也不会信,倒是把她给唬的一愣一愣。景清见他这般看不起自己练的东西,不禁来了劲儿。“墨长霆,要不要我们打个赌,我可以听到整个世子府内,你在任何地方说的任何一句话。”
墨长霆一听,狭长凤眸里隐忍着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师妹,我逗你玩的,你想练就练,我不反对你就是了。”
竟还跟他较真起来了?景清拍开了他的手,在床上盘膝坐了好,冲他勾了勾手指说着,“敢不敢打赌,若是我输了,你从师父那儿偷七日情的事儿,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若你输了……”她淡淡一笑。“十天,十天之内不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