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女子肚量总是小,陈氏常年居住后宅,在争风吃醋中拔得头筹,如今人老了,更是没有年轻时的眼力见。李氏看了眼被阳光笼罩的聘礼,心中无比的眼红,若是这些聘礼都是给月儿便就好了…“苏锦宁,我且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嫁入夜王府,便可以没大没小无法无天!”
陈氏冷哼,眼神不满继续道:“日后你仰仗娘家的时候还很多,做人留一线,你明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孙女不懂,孙女只知道祖母是想要夜王殿下给孙女的聘礼。”
苏锦宁扬唇与她对视,轻描淡写将陈氏内心想法说了出来。被人看出贪婪不打紧,可被人直白的说出来,简直让人无地自容。更不要说院中还有大大小小的奴仆,陈氏只觉得自己颜面扫地,蜡黄的面皮透着青紫一般难堪,她将权杖重重杵地,怒斥:“苏锦宁!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李氏火上浇油,故作温柔:“二小姐,老夫人只是想要你孝敬她罢了,您何必说这么多让她生气的话!”
“你闭嘴!”
苏锦宁漆黑的瞳微眯,冷眼凝视李氏,神色阴戾。分明被阳光照映,李氏与苏锦宁对视后,没由来打了个寒颤。陈氏更气,只觉得苏锦宁未将她们放在眼里,在苏锦宁这里碰了几次壁后,直接将怒火转移到了苏毅清身上。“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
叶菱紧张挡在苏锦宁身上,神色担忧,生怕苏毅清对苏锦宁发怒。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毅清未对苏锦宁开口,而是直接目光略冷落在陈氏身上,眉宇间不耐:“母亲,您消停歇!”
寥寥一句话,直接将陈氏为老不尊钉死。她脸色铁青瞪着苏毅清,李氏也不敢置信看着苏毅清,一向不喜苏锦宁的他,竟然在这么多人护她。苏锦宁眼尾挑着冷笑,苏毅清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稳住自己给他监视君夜渊,他此举想表达的意思,也是他看重自己罢了。陈氏脸色变来变去,青紫交加。她的怒火,全部到了苏毅清身上,院中开始一句接着一句呵斥声,呵斥的对象,皆是苏毅清。院子待的无趣,苏锦宁朝冥六使了个眼色,旋即冥六带领一众奴仆,将木箱浩浩荡荡抬去清雅阁。直至木箱全都不在,骂累了的陈氏才停下,转身一看空荡荡的院子,才反应过来她们招呼都没打就离开。她咬牙切齿,怒瞪浑浊的眸。苏毅清被她骂的不耐烦,语气重了许多,“您一个妇人,能不能将眼力见放长远一些?”
“您想要钱财与我说便是,难不成尚书府还不能满足你需求不成?您惦记苏锦宁的聘礼,可您也不想想,那是谁下的聘!”
苏毅清重重啐口水,心力交瘁开口:“若夜王是寻常人家,今日我便可以踩在他头上,可偏生人家不是!他是大名鼎鼎的夜王,人称玉面煞神!”
“你以为他将那暗卫留下做什么?留下摆着好看?”
他呸了一声,嘲讽怒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打苏锦宁聘礼的主意!您怎么就看不明白?”
他双手紧握成拳,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说这么多,脖上青筋暴了出来。李氏低垂着的手,交叠手心满是冷汗,她努力让自己存在感变低,生怕苏毅清怒火牵连到她。突然被自己儿子一通教训,陈氏人都傻了,待她反应过来,苏毅清早甩袖带着一腔怒火离开。“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陈氏怒叫,怒火攻心,两眼一翻倒了过去。“老夫人!”
李氏下的尖叫,院中乱成一团。清雅阁中,齐嬷嬷与叶菱清算聘礼。“苏小姐,聘礼已全部搬过来,属下便先离开了。”
冥六握剑抱拳,面无表情说完后,就要离开。闻声,苏锦宁朝着半夏招了招手,笑到:“你去送送冥六。”
“奴婢送?”
半夏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去看冥六,毫无意义看到一双冰冷黑眸,她一哆嗦,不敢说不想送,只得小心翼翼跟在冥六身后。二人一前一后,中间足足隔了三个人的距离,不知走了多久,冥六忽而停下,低头看脚走路的半夏不知,最后直接重重撞上坚硬后背。“嘶…”半夏捂着迅速泛红额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冥六厉眸微眯,转身看半夏,她顿时大气不敢出,可一想到撞疼的人是自己,便忍不住弱弱询问:“您…您没什么突然停下?”
“真蠢。”
冥六双唇微动,毫不掩饰对半夏的蠢意,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莫名其妙被骂,半夏只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侮辱了,从前小姐也说她蠢,可她心甘情愿被小姐说。她弱弱哼哼几声,想要抗议,转角走到走廊时,余光瞥见一闪而过的淡蓝身影,她疑惑挠挠腮,顿时将抗议抛之脑后。瑶光院中,地上到处都是瓷瓶碎块,苏月儿站在桌前,浑身散发浓厚怒火,“一百二十八抬的聘礼,她那个贱人也配!你快说说,今日下聘是夜王亲自来的,还是他的手下?”
青黛跪在地上,淡蓝裙摆上也落了几片碎片,她缩了缩头:“是…是夜王殿下亲自来的。”
嫉妒浮现面容,苏月儿面色扭曲咬牙,狠狠将桌上茶盏摔落:“你且回去仔细盯着苏锦宁!日后我要知道那个贱人每日的一举一动!”
青黛不敢不从,慌忙点头应下,随后回了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