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大伙在食堂吃过午饭。花锦就站起来毫不客气地说:“三位初来乍到,但是规矩也还有守的,是吧?”
“什么规矩?”
楚子林懵懂地问。司空净则嘴角笑笑,这样的笑,让花锦感觉受到轻视。她故意提高音量说道:“我呢,中午是帮张妈煮饭的,你们三不能啥都不做吧?以后洗碗这活,就交给你们了!每人轮流一天!”
楚子林一口汤差点喷出,他心中嘀咕:“有没有搞错?一个乡下女娃竟敢让堂堂王爷世子、将军少爷、宰相少爷洗碗?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带着坏坏的笑想拒绝:“诶,花锦姑娘……”哪知道,那丫头没给楚子林反驳的机会,她直接起身朝休息室走去,还边走边吩咐:“对了,碗洗完后要放回厨房。”
三位少爷面面相觑,他们仨打小金贵,在府中别说洗碗了,就是洗手也有下人端着温水在旁伺候。空气一阵静默后,司空净终于说话了:“阿离,今天就勉为其难你洗吧!”
南宫离才不接受,他气呼呼道:“诶,阿司!凭什么呀?我可是堂堂藩王府的小世子!”
“就凭你不好好学,还拉带我和楚子林,陪你在这受苦!”
司空净盯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地说。“对!阿离,要不是你爹,我们仨怎么会来到这鬼地方?快去洗!”
楚子林在一旁帮腔,他内心里,是很想看这位世子洗碗的。王府那么无聊,这好不容易来到北市,遇到新鲜人新鲜事,他不凑凑热闹怎么行?“楚子林!”
南宫离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反驳。他们两个说的确是事实,如若不是他,眼前这两位公子,确实不用来这偏远的北市街。面子拉不下,他只能忿忿道:“洗就洗,这有什么难的?你们明天,后天不也要洗?”
南宫离记得那天,他一共打碎了三个碗,加两个调羹。看着那满地的碎片,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司空净,嘴角都不自觉上扬了。如今,故地重游,想起当时的情景,他的眼眸也情不自禁泛起温柔。“锦儿,也就你如此特别,天不怕地不怕,敢要挟我们洗碗!”
他视线一转,便看到前厅门口的榜单,脑海里顿时浮现盯着榜首,笑颜灿烂的女孩。花锦笑起来的样子太明媚,没法让人移开视线。那次是什么来着?噢,是了,楚子林不甘洗碗,于是他和花锦打了个赌:如果花锦能够考过司空净,她便可不用洗碗。结果,榜单出来,她花锦不仅稳稳排在第一,还甩出司空净两个等级。恍惚中,南宫离看到榜单前,正站着那个娇俏身影。花锦正在兴高采烈对着唐幼仁比划着,不小心视线扫过这边,他便给了她恭贺的笑容。她明显愣了下,才回报了个浅笑,那笑让他觉得很暖。可,再细看时,画面却已消失,伊人已逝,徒留回忆。南宫离轻叹一声朝书房走去,正要敲门时,他听到里头传来东郭先生的声音:“王爷,太子遇刺,是否有走漏风声?”
父王南宫仇的声音传来:“不瞒先生,知情人除了有个特殊的,其余已全部清理了。府中不小心听到信息的丫鬟,坠崖失踪后,上月底也被天鹰教寻回,但那日,不巧走水烧死了!”
南宫离抬起的手猛然放下,他整个人颓然地坐在台阶上。死了!原来锦儿已经死了!怪不得他派出去的人,怎么也找不到锦儿的尸身。原来,早已被父王先行一步抢走。父王是知道他对锦儿的情感的,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放过坠崖的锦儿。“父王啊父王,你当真是狠心!”
南宫离心中愤然悲怅,他无法自抑地泪流满面。书房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东郭先生开了口:“此次六皇子到来,不宜有所行动,目前只能试探虚实,以免遭来猜疑。我听闻六皇子打小身体羸弱,是否属实?”
南宫仇点了点头:“众多皇子中,确属他身体较差,他母妃去世后,也鲜少见他参与朝政。”
“这便是皇上派他过来的原因,一个闲散柔弱的皇子,才不会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但羸弱是真是假,王爷您还须试探清楚!”
东郭先生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