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一步，人来了！”
来的人是老余。他木呆呆的走上前，掀开草席，看了一眼。随后立刻盖了回去。他的脸上看不到悲喜。甚至都看不到任何表情的变化。仿佛草席之下的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物件。看的人心惊胆战。人当真可以如此无情吗？夏清舒感到震惊，其他人更是。这些人都是老相识，在一起居住几十年了，对老余的变化非常意外。“他是不是太难受人傻了啊？”
“我记得他以前可是个热心肠，对老婆也挺好的，怎么现在跟一块木头一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那事儿，你们谁能知道他背地里去勾搭小姑娘？”
“也是也是……”议论声钻进夏清舒的耳朵。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实在是说不出哪里不对。人已经死了，没有起死回生的余地。她不想再看下去，挤出人群回了面馆。趁着没人的时候，顾飞燕偷偷来到现场。当她看到房子里写满的诅咒后，笑出了声。“就凭你还想咒我？”
她嘲讽道：“生前都不是我的对手，以为自己死了就能厉害了？别搞笑了好不好。”
血红的大字，看起来非常碍眼。“老余。”
她命令道：“我不想看到这些玩意儿，你烧了它。”
“好。”
老余听之任之，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他找来火柴，一把松木，送到了墙角，毫不犹豫的点燃柴火堆。松木燃烧的极快，先是点燃了炕被，随后向上窜火苗，直到房子被点燃。早已经撤出房间的顾飞燕非常满意。烧了好，一了百了。剩的摆在这里，以后提起来被人念叨。那样还怎么做生意？当村里人看到起火后已经晚了。房子被烧了个精光。街道主任一个头两个大。“你知道你干什么了？”
他怒道：“你把自己发的房子烧了！这样你已经无家可归的懂不懂！”
“哦。”
老余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哦？你还知道哦？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马上要过冬，房子被他自己烧了，还能去哪儿？不就等着活活被冻死？众人实在对老余同情不起来。好好的日子，让他自己给毁了。“算了，我也不想管你。”
主任说：“你自己在这儿静一静，我去找救助站帮帮忙。”
受尽指责的老余站在家门口。救火及时，大门并没有被烧毁。他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理解自己的行为。可脑子现在浆糊成了一片。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去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做出这些事情，都想不通。搞不懂。“是你让他把房子烧的？”
听到风声后，顾立强问。“对啊，当然是我。”
顾飞燕百无聊赖的修剪指甲：“那女的死的时候，房子里写的都是我的名字，我觉得晦气，所以让他烧了。”
“怎么，你还想教育我一下？”
顾立强满脸堆笑：“不可能！我就是问问，一开始还以为老余自己动的手，还觉得他怎么忽然就开窍了呢？原来还是你聪明。”
”那是。”
心情很不错的顾飞燕欣赏自己的美甲。解决掉老余夫妇，这栋房子的归属权就再也没有人跟她争了。至于老余，现在房子没了，他会在外面流浪，或者进入救助站。两样都活不久。这人还是早点死最好。不然夜长梦多，谁知道能搞出什么事情来。“八万，两条人命。”
顾飞燕感叹：“要不是有我，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值钱。”
“谁说不是呢。”
顾立强贱笑：“那女的到了下面也要感激涕零呢！”
……“好端端的，人傻了。”
刘佩英看着老余颤颤巍巍的从门前走过。他好像谁都看不到一般。“唉，人各有命。”
她转过身看向夏清舒：“快过年了，大冬天的，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熬的过去？”
以往也不是没见过在外流浪的。最少也要有棉衣被褥吧。要不然如何抗的过去。“庆城有救助站。”
夏清舒说：“冬天去哪里，不至于死人。”
“算了，先不聊他了，混成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
刘佩英提起：“说到过年，学生们都放假了，姑爷是不是也有时间了？”
她娘在想什么，她一听就知道。“他能有啥时间？不上课了就去医院坐着，永远都没有时间。”
夏清舒没好气道：“前几年你都忘了，还以为我骗你呢？”
早些年，他为了不陪她回来探亲，选择在医院里值班。宁愿不休息也不愿意看她的脸。“我就是问问。”
刘佩英低下头。姑爷嫌弃幺女，她能怎么办？也不可能把人绑住送过去啊！说着，门前出现一道身影。抱着巧巧的乔弘琛来了。夏清舒：“……”说曹操曹操到？“姑爷，你来了！”
刘佩英惊喜道：“刚才还念叨你啥时候有空呢，快进来！”
“谢谢妈。”
乔弘琛抿着嘴进门。面馆装修的速度很快，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狼狈混乱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夏清舒把女儿接到怀中。“你明天有空吗？”
他低着头说：“快过年了，置办年货。以前都是你弄，我不太懂。”
夏清舒挑眉。这是意识到她也会离开所以想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好事儿！“顺便弄一些布料，给孩子弄一身新衣服。”
他说。“哇哦。”
夏清舒被震撼。放在以前，别说是置办年货这样的大事儿，就连过年吃饺子他斗不管。想不到现在知道新年要穿新衣服了。“你快答应啊！”
刘佩英急的用手戳她的胳膊肘。这是多好的机会？没有不要的道理！“妈妈，一起来吧！”
巧巧说：“我在家里好无聊。”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眼睛很像，充满期待的看着她。夏清舒无法抵抗，双手投降。“好好好，我同意。”
她说：“明天带你们两个去卖年货，再给你做一身衣裳，好不好？”
“好！”
巧巧高兴的跳了起来。女儿喜欢过年，她非常理解。为什么乔弘琛好像也很感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