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之内,看守森严,主子张夫人与小姐张嘉罗,给管家、护院、丫环,集体下了死命令,无论张南平少爷怎么出幺蛾子,不可开门。
屋外的门窗,钉了一层铁架,里头锁着的蒲兰国皇子,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只觉得母亲和姐姐有毛病,为了防止他跑去清水镇,像锁犯人似的,牢牢锁在家里,至于么?本就是走江湖的,如此轰动江湖的盛事,怎的他就不能去。 浑浑噩噩,到了第七天,什么法子都试过,甚至试过用内力破坏门窗,奈何内功不够,算了,没戏。看书打发日子吧,许久没有看过书,他盯着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三十六计。 巧了,自己试过的法子,跟里头所写,可谓不谋而合,只是有一计,好像没试过。 便是第六计:声东击西。 午饭时间,丫环冬雪来送饭,将饭从门底递进去后,听里头静悄悄的,无人应答,无人喊叫,南平少爷可是嚎了整整六天,今日是怎么了,早上到现在,完全没动静。 又过了半个时辰,冬雪过来查看,饭菜依然未动,管家罗壬育瞧着小丫环蹲在门口,走上前问道:“冬雪,少爷又出什么新招了?”“罗管家,少爷午饭没动,从早晨到现在,一直静悄悄的。”
冬雪左扭右盼,想找出少爷的身影。
罗壬育一想便知,肯定是新把戏,想骗他们开门,一天八个花样,今天不知道唱哪出,拍了拍冬雪:“把上面那层小门打开,食盘拿出来,我看看他在做什么。”待冬雪撤去底下的小门洞挡板,罗管家往里一瞧,嘶,装晕是吧。 “冬雪,你过来看看。”
罗壬育叉着老腰缓缓站起身,让丫环也瞧瞧他的新招儿。
一看不得了,南平少爷竟倒在书桌上,急得冬雪叫了起来:“罗管家,少爷他晕倒了。”鉴于张南平已经折腾了六天,每天换花样骗他们开门,罗壬育抓了抓卷曲的胡子,轻轻一笑:“他要是能撑到明天这个时候,我才信。”
“不是啊,他从早上开始就没动静,两三个时辰了。”
冬雪毕竟是贴身丫环,对少爷有感情,生怕有危险,万一真的有事,岂不是耽误了治疗,机灵可爱的小肉脸儿,急得满是愁容。
这话听得罗壬育有些举棋不定,于是又扶着老腰蹲下身子瞧了瞧,并问道:“早饭吃了是么?”“早饭他拿了,不知道有没有吃。”
趴上两三个时辰倒不是什么难事,罗壬育想了想,说道:“你在此守着,时不时看看里边,我叫两个护院过来,晚上还没动静,再开门不迟,我还是觉得他在使计,别忘了少爷是何等的聪明。”
躲在梁上的张南平,此时有些焦急,在上面稍微动一动,护院武功高强,肯定能察觉出来,当是磨一磨耐性,熬到晚上吧,还好带了本书上来,好好研究研究三十六计。 这绝对是他生平最难熬的一天,不知过了多久,透过门窗缝隙,感觉天色渐渐暗去,天黑了更好,更容易逃走。 罗壬育终于坐不住了,即便是玩把戏,一整天不吃不喝,身子要是坏了,怎么跟夫人和小姐交差,于是又叫了两个护院到门口,准备探一探虚实。 “少爷,您别折腾我们了,好好吃饭,两餐不吃伤身子啊,我们做奴才的没法子,夫人跟小姐的命令,咱们不能不听,很快,过不了多久就能放您自由了。”
拿着烛火朝里看了看,一动未动,不行,得开门看看,罗壬育对门外的四个护院道:“两个人跟我进去,两个人在外面守着,机灵着点儿。”
梁上的张南平轻轻将书本收起,手里抓紧了这几日攒的辣椒面儿,还好他爱吃辣,才攒了一大把,护院大哥们,对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待罗壬育和丫环等人走到书桌时,他一个翻身攀向门框,朝两侧的护院疾撒一把辣椒面,里屋和外头的人同时尖叫起来。里头叫的是小丫环冬雪,一扒拉少爷的脑袋,假人头掉了,外头的两个护院则是捂眼大叫。 “不好,少爷跑了,快追!”
罗壬育飞快跑出门去,继续大声叫喊:“护院,少爷跑了,赶紧去追!”
半个时辰后,张府只剩了守门的护院,还有几个丫环和婆子,护院兵分几路,骑着马,跟管事寻人去了,没车没马,罗壬育想着,他跑不远,快速去追堵,说不定能拦回来。 此时,张府后院的大树中,缓缓钻出一人,浓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笑容狡黠,那模样,又坏又俊逸,这个异域长相的帅小伙,正是使计逃出房间的张南平,他没跑,出了门就飞上屋顶,快速躲进树内。 半个时辰了,那些人肯定到处找自己呢,前后左右瞅一瞅,张南平轻松的飞出了张府的院子,周围没什么人,他们铁定在远处找寻,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位身着黑衣的少爷,飞过几座宅院后,便跳进一家无人居住的院子里,他知道那家人前阵子出了事,里头没人,美美睡上一觉,再换换装,明天清晨出发。 “清水镇,我张南平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