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在背地里打听她的底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石庆功见邹氏原形毕露,气得几乎要吐出血来,他为了自己心爱的人顾不得什么纲常礼教,眼里红色血丝密布,对着邹氏像野兽一样咆哮道,恨不得一剑就把她给刺死。“大胆!这些年真是白养你疼你了,你怎么跟你嫡母说话呢?!”
石观怒气中烧,当下便摔了筷子怒斥道。听到鸣玉坊时,石观心里虽然是生气,但还是极力的忍了下来。当又听到邹氏提起丽春苑时,自己心里的怒火实在是压不下去了。自己儿子喜欢的人竟然是丽春苑里的舞伎,这不是在给自己丢脸吗?!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一边的张氏见石观动了怒,便忙跪下替石庆功求情,“老爷,您就饶了功儿这次吧,他又不是故意说姐姐的,实在是因为一时气急了才这么说的……”“他,他是一时气急吗?他再怎么气急能说出这样对嫡母打打杀杀的话吗?我看呐,都是你平日给他惯的!平日里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交往也就得了,今天竟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石观见她这样,心里更加是生气,指着她便是一顿没有好气的数落。“爹,红袖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也没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这一切只是我实话实说而已!”
石庆功实在是受不了张氏和红袖受到委屈,跪下便一字一字的铿锵有力说着。“还不是不三不四?她是丽春苑里的人,你以为是什么正经的人?!实话实说?你是不是非要亲自拿剑杀了你的嫡母才会说自己错了?!来人!拿板子来!我要打死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石观皱着眉喝斥着,难以掩饰心中的怒火。“老爷!功儿可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怎么能下得去这么狠毒的手呢?!你要打死她就先打死我吧!”
张氏听到石观要打死石庆功,便忙张开双臂把他们二人护在自己的怀里,早已哭成了泪人儿。邹氏在旁边虽是得意,但此时此刻也不好光在那儿站着,便也跪下来假装挤了几滴眼泪下来,哭啼啼道,“老爷,功儿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不过是一时气急了才被猪油蒙了心的。老爷,您就消消气儿饶了他吧,他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孩子呀!”
一边的石庆克也赶忙跪了下来为石庆功求情,“爹,您就饶了弟弟吧!他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和红袖姑娘是真心相爱的,您就消消气儿饶了他吧。”
石庆功恶狠狠的看了邹氏一眼,啐道,“你少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在那儿惺惺作态给谁看呢?!要不是你能有现在的事情吗?!赶紧把你那珍贵的眼泪珠子收起来吧,没人会理你那一套的。”
“怎么?要不是你嫡母告诉我实情,你是不是打算还瞒我一辈子?!”
石观脸色格外难看,朝着他心窝便踢了一脚,石庆功应声向后倒去,摔在地板上。张氏和红袖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妆容尽花忙上前扶住,红袖对着石观哽咽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罚要打尽管找我就好了,不要难为他!”
“打你,罚你!你倒不配!”
石观朝她便啐了一口,“也不知你这个狐狸精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这样魂不守舍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爹,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不关她的事!您要打要罚只管冲我来,千万不要连累了她!”
石庆功忍着胸口的疼痛爬到石观腿下苦苦的哀求。“哼,养了你这么多年,倒还真没看出你竟是个真心的种儿!”
石观瞥了他一眼,看着他因胸口疼而扭曲成一团的表情,心里也是不忍。胡老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颤颤悠悠的起身扶了小丫头的手道,“我累了,我先回去了!你是家里主事的,至于今天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希望你会好好儿的办清楚。”
石观看着胡老太太离开后,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下跪着的五人,心里既是无奈又是恼火。邹氏得意的跪在地上,朝着张氏横了一眼,“老爷,这件事怕妹妹也是清楚的吧?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做母亲的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妹妹知道了还帮着一起瞒着老爷?”
“这一切不关我娘的事,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主张!”
石庆功冷冷的目光盯着邹氏,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是我向我娘隐瞒了她的身份,我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石观不耐烦道:“你们都别说了,我心里自有打算!”
说完便特意的对邹氏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今天这件事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提话头儿怎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本来想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的吃个饭缓和一下平日里的气氛,可没想到这一切全是你的计划安排!要不是看在克儿的分儿上,我早把你给关东院儿里了,这辈子也别想出来!”
说句话仿佛一把突如其来的利刃,刺的邹氏失了魂。她呆住了半天,原来石观一切都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意说罢了。看着他们五人,石观心里终究还是不忍,便抬眸无奈道,“你们都起来吧,别一个儿一个儿在地上跪着了,没一个是让我省心的。”
张氏闻言便和红袖两个一起慢慢把石庆功从地上搀了起来,邹氏母子亦是起身站了起来。由于石庆功刚才挨了石观一脚,心窝儿还是阵阵的发痛,起来时依旧紧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石观也知道刚才那一脚是踢重了些,便摇摇头,“先把功儿扶下去看看伤,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想静静……”张氏答应着忙擦了擦眼泪便要扶石庆功回西院儿,“红袖姑娘你留下,我有点儿事情想和你独自的谈谈……”石观看着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