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包括了你的生命。我真的,真的打心底里感激你……”她抽泣了一会儿,“那日在柴房,我不是特意要说那些话来气你的,其实我对你也有一点点感觉的……”想起瑞平临死前的画面,安雪玫已经语无伦次,“我知道你对我好,为了我甚至可以去给如画下药,去诬陷杜若溪……你的这一切都没有白做,我成功进宫献舞去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终于做到了,我还见到了太子,太子……我,我现在在丽春苑已经没有对手了,我就是那个最强的人,她们都得抬头看我!只可惜,丽春苑被火给烧了,都散伙儿了!我也要进宫去了!……”看着墓牌儿后面的小土丘,她更是出了神,“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在我入宫之后你也会保佑我的,对吧?等我在宫里有了地位,有了权势之后,我一定找人把你的坟好好的修一修……修一修,学不会让你这么寒酸下去的……”纸钱翻飞,烛火摇曳。原来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心里是真的有他,要是当初勇敢的说出来,自己现在也不会后悔吧,只不过这一切已经晚了,现在说什么瑞平也不会回来了。“公主殿下真的打算进宫?”
庄冷彦一袭黑衣出现在如画室内。如画的目光平视着她,没有丝毫害怕:“当然,只要是我确定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的。更何况这不是小事,而是关乎家国仇恨的。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更做不到无关己事一样,这也不和你期待的一样吗?”
庄冷彦没有搭话,却走到如画身后,亲手拿起妆奁上放着的那支金镶玉嵌宝绞丝凤纹步摇插在她发髻上,又双眼出神儿的注视着铜镜里熟悉又陌生的娇美面孔,不觉感叹道,“像,真像,真像你母后的样子。这支步摇就是你母后的,现如今你戴在头上就刚刚好,真像你母后的样子……”如画看着她在镜子里的影子,问到:“你认识我母亲?她长什么样子?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庄冷彦微笑道:“我当然认识你母后了。她的样子和你差不多,只不过你的眉毛长得有点儿像你的父皇,其他地方与你母后并无二般。你母后为人很和善的,在宫里人极好,实在称得上是一代贤后,只可惜时运不济……”如画听她如此说,便又低声疑问道:“那你又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我是你母后贴身的大宫女竹枝,而你也是我亲手交给公孙浩的。在孙武清逼宫那天,你母后知道难逃一劫,为了让你留个念想,便把这支她生前最爱的步摇交给我,让我带出去给你。而我也在那场政变中装死躲过了一劫,脸上至今还留有一道伤疤。”
庄冷彦说着便摘下了一直蒙在脸上的面纱,上面一条扭曲的伤疤映在镜子里,似乎在低声诉说着政变那日的残忍与凶暴。如画心里百感交集,原来这支步摇是母后留给自己作为念想儿的,她抚着发髻上的步摇,看着她脸上的疤痕,“难怪你一直以遮面示人?想不到竟是这个缘故,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庄冷彦凄然一笑,“不难为,不难为……只要公主殿下好好的,我的任务便也算是成功完成了……只是可惜了花妈妈……公主打算进宫前去看望一眼她吗?”
想起花妈妈对自己多年的养育之恩,她心里也是愧疚与感激。但为了不扰乱自己的复仇之路,她不得不不做这件事。“先不去了,看到心里又该难受了。”
“也是。公主殿下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辜负了大齐千万子民的期望。”
庄冷彦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嗯,我会的。”
如画看着她意志十分坚定。“这样就好,也省得让我们操心了。只是提醒一句,宫里不比外面,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可暗里却是暗涛汹涌,公主殿下一定要小心了。”
庄冷彦还是不放心她,不断的嘱付着。“你们就放心吧。祝妈也跟我一起去,多了一个人也好多一个帮手。”
“祝妈?祝妈是谁?她能相信吗?”
庄冷彦疑惑的问道。“祝妈是我身边的一个婆子,是妈妈把她留在我身边的,她做事很有分寸,你们就放心吧。”
如画安慰着她道,“宫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万事都要小心。”
“公主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