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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黄华入京 (1 / 1)

至正元年,年纪轻轻的谢元即位,史称为郑桓宗。此时,在北方有一位大将,姓黄名华,现任北庭伐狄将军,屡建战功,在军中威望很高,受朝中忌惮。有人语上云:“邺城黄华者,隆准日角,恐天下易矣。”

桓宗听之,屠尽其京城家属。

“黄毛小儿,欺我太甚!”

黄华在府中踱步,大怒道,“既然敢屠我家,他就敢罢我官印,拿我首级。均兄,汝怎看?”

吴均坐于一旁,曰:“将军,均以为少帝即位不久欲树威而操之过急,浮躁然则必败。”

黄华大笑,疑曰:“可我为臣,他为君,臣抗君,恐失天下信。且先帝尝令我等众臣向陛下发誓尽忠于朝堂上。”

均曰:“君明臣从之,君庸臣辅之,君昏臣可换之。将军以清君侧之名入京,剪除异己,行伊尹之为又何尝不可?”

黄华犹豫不决,再三思考,忧曰:“不可,天下人之眼清如潭水,若有不当,天下击之。”

吴均气愤道:“上意将军既知,非反即死,为何如此忧虑重重?”

黄华遂定三更起兵进京。

虎牢关外,守军正欲换班,忽见远方火光连成一条线,疾速行至门下,守军问:“来者何人?”

其谓为清君侧之义师。守军曰:“天子之诏未至,不可入关!”

然而其军早已上,守军或死或降。洛阳皇宫中,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尸骨成堆,哀嚎遍地。至正二年,黄华废桓宗,新立皇帝为郑惠宗,改年号延平,自封为摄政王。起初,他能掌控的地区很少,唯京畿与河北之地,于是他以天子令降服四方,不到一年,河水以北至淮水以南,巴蜀以东皆为其所辖。

过去,由于盗匪横行,中央财政溃乏,各地豪强自主招募民兵,黄华就是靠剿匪和抗击北方游牧民族起家的,由此各地军阀横行,中央控制能力越来越弱。目前,对黄华威胁最大的就是荆州吕仲贤。他本是土匪头子,后得当地太守赏识,逐渐称霸一方,太守死后,他已如荆州的土皇帝。修整一年后,黄华自任主将,王季之为禆将,领八万大军讨伐吕仲贤。

初期襄阳之战,由于黄华轻敌,中了敌人埋伏,被困于包围圈中。敌军将领周晦大笑道:“甚矣,子之不慧。原以为神机妙算,没尝想乃如此狼狈!”

周晦是吕仲贤的心腹大将,勇武过人且有智谋,镇守襄阳,不可轻视。包围圈中,将士们坐立不安,有的甚至想投降,黄华乃说道:“将士宁可战死,也不能向敌人投降!凡降或逃逸者,其亲属亦诛尽!”

全军上下皆无人敢降,心想只好待死。

这时,倒有位年轻人站了出来,面目清秀,双眼细长,身材高大。“将军,鄙人可率三千骑兵,杀出重围,直取敌将首级。”

他来到将军帐前,高声喊道。黄华语随从曰:“求孤之任者多矣,请进罢,孤欲观之又为何处之牛鬼蛇神。”

黄华仔细地看着这位年轻人,只微微点头。随从心悦,曰:“将军,卑职看其非常人也,必乃将星下凡。”

黄华摇了摇头。既过半刻,那小生却仍于帐中静候。王季之闻此状,趋来小声曰:“将军莫多思索,长时而静,心专也。自信若此,绝非狂言。周晦心浮气躁,若派此小生上马,必克之。”

黄华听之,乃使两千兵随他出战。敌军瞬间乱了阵脚,不知所措,眼看着小生直奔敌军大营。周晦闻之,匆忙上马,还没使出武器,小生长枪一起,直刺腹中,立刻倒地。见小生胜利,黄华下令发起进攻,敌军兵败如山倒。

既克,问其姓名,为潘玠,行伍出身。黄华乃上奏朝廷以他为荆州右督军。

随后,黄华连战连胜,顺汉水南下至云梦泽,兵锋直逼长沙,吕仲贤出城停战,并遣人谈判。谈判约定,荆州以北及岳阳城皆归摄政王管辖,封吕仲贤为镇南将军,向朝廷称臣,服从摄政王号令。

“将军,正此时宜一鼓作气,攻下长沙,怎能止步?”

潘玠曰。黄华叹气道:“知足常乐,称王称霸即可,何执意于一统天下乎?”

潘玠忿然去。

之后,又派杨伯翰率五万于冬时出征巴蜀。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凌晨,天色黯然,大雾弥漫,两岸的黑山陆陆续续地向船后移去。水面波澜不惊,不时传来数声猿啼,婉转悲凉。杨伯翰身披甲胄,立于船头,望前路茫茫,若有所思。

“大人,江上雾多,四周漆黑,恐有不测。”

“非若是也,今敌军宜皆于梦乡而非醒也。”

杨伯翰脸上汗珠布满,眉头紧皱,“传令各船只,火速前进,刻不容缓!”

战船穿梭于雾中。

卯时,大军行至万州,下船即刻攻城。城中守军皆惊,已而万州易主。随后溯江下巴郡,益州以东咸属摄政王。至于梓州,敌军十余万,久攻不下,杨遂以书信求三万兵马于摄政王,至巴郡仅八千。不久,梓州大败。

杨伯翰拍桌而忿然道:“吝啬若此,是欲何为?!”

“报——摄政王来信矣!”

杨插信封一看,乃临阵换将,遣他回京候职。杨伯翰本为县令之子,少时有大志。喜好兵法史书,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而恶诗词歌赋及儒学经典,不欲参加科举,自而处处碰壁。幸得同乡吴均赏识,推荐给黄华,固才干出众,却只当着个百夫长,后来又靠吴均得来个征蜀的机会,从而晋升,眼看着要立下大功而升高官,偏偏黄华欲针对他,找理由把他贬了。本来欲贬至北境,后经吴均暗箱操作,变成了留京候职。他自己也明白,甚至连归隐的心都有了。夕阳西下,两岸连山犹如两面厚厚的墙壁,挡住了一切去路。天色也阴沉,大片云层如巨石盖在上面。江面上唯舟一芥,舟中人两粒而已。杨伯翰素衣立于船头,惆怅久之。舟子不解,问其原因,伯翰连连摇头而叹惋。舟子曰:“有什么大不了的,笑一笑不就过了吗?”

“哎,眼见能立,奈何临阵换将,又只得于百夫长矣。嗟呼,为何有伯乐仍无千里马乎?”

“就这呀,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么知道这是福是祸呢?况且以你的才干,万一哪天又发达了呢?”

“万一就那么被埋没下去的呢?”

“求其次呗!你又不愁吃不愁穿,我一家老小还要靠我维持生计呢。”

舟子一边扳趾,一边答道。

“求何其次?”

“找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人活这辈子,开心才是最重要嘀。马上又要年末了,看你应该是单身,也赶紧找个女人吧,别乱想啦。”

舟子说罢,只见天空愈发昏暗。此时的杨伯翰唯见眼前黯淡无光,他永远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会权倾朝野。

黄华执政十三年以来,军费开支增大,人民负担也加重,百姓食不果腹,盗匪问题日益严重。同时,各地豪强大肆兼并土地,阶级矛盾逐年尖锐,起义的火苗将被点燃,乱世的大戏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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