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问陈氏要两个鸡蛋,家里还没有,还是王大夫拿来的。王大夫自然不可能养鸡,他没有那闲工夫,鸡蛋是村里人和附近其他村找他看病时,他没有收诊费,人家送来答谢的。良缘把两个鸡蛋敲入大半盆鱼肉糜中,后抓起莫山海的右手,反反复复仔细看了又看。莫山海的手掌宽大而厚实,手指头骨节分明很修长,特别是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掌有些老茧,并没有什么污垢。良缘点点头挺满意的。她这一举动让大家一头雾水了。莫山海看着自己一只大手,就能把在自己手上作乱的两只小手牢牢握住,只是现场不方便他那么做,但她要做什么?真想伸手揉揉她毛茸茸的头顶。不是在做鱼么,怎么又玩起他的手了,这还是在娘和王大夫面前,多不好意思……“咳咳……”王大夫扭头假咳遮掩尴尬。陈氏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小夫妻两感情好,腻歪不是常事。还不待他们发问,良缘道:“山海你去把手洗干净,然后来帮我搅鱼肉糜。”
莫山海本来还想问她突然让洗手干什么,却原来是让他干活的。……莫山海认认真真的洗干净手,其实本来就挺干净的。“你顺着一个方向搅,最好不停的捶打捶打,能感觉到黏黏的,很沾手那样,就差不多了。”
这可是个力气活,良缘自认自己是做不好这一步,所以还是不要费力了。莫山海三人听良缘说直接用手搅拌,怪不得刚才看的那么仔细。她说的很清楚,莫山海按照她的意思开始搅拌。而她自己这会又在切生姜末小葱花,莫山海已经渐渐感觉到鱼肉的粘性时,良缘葱花姜末也切好了。“娘,家里有酒么?”
良缘本来想说料酒的,突然想起这时代肯定没有那东西,就白酒应该也是可以的。陈氏猜测良缘这时候要酒,估计不是为了喝,该是要用在鱼肉里。不过家里不年不节的哪会有酒。“我有,我有,我这就回去拿。”
现在鱼没做好,良缘要什么东西估计都是跟做鱼有关的,所以王大夫也没问她要酒做什么,就跑回去拿了。王大夫把酒拿来时,莫山海的鱼肉糜也搅拌好了,黏的都有些拔手了。良缘把一碗葱花半碗姜末,全都倒进鱼肉糜里,然后打开王大夫带来的酒,还是新的封口,她打开闻了闻,度数一般般,不算辛辣的,她往鱼肉糜里到了有一小碗底。“山海,再搅拌一下,拌均匀就可以了。娘,快给锅里加水,我要下鱼丸了。”
“好好,要多少水才够啊?”
几人也不知道她说的鱼丸是什么东西,但是知道还有一会就可以吃了。就是还没做好呢,他们都觉得那样又是拍打,又是加鸡蛋顺方向搅拌,又是葱花姜末还加酒的,就难吃不了了。莫山海刚搅拌好,良缘就端到灶台上,另外还准备了一大碗凉水。“半锅就行了。”
王大夫和莫山海不由围过来,看她接下来怎么做。就是在灶口添火的陈氏,此刻也忍不住频频抬头望。她见良缘现在就要往锅里下鱼肉糜,不由提醒道:“水还没开呢。”
“娘,先不要烧火,要的就是凉水入锅。还有,一会烧的时候要是水开了,不要大火,就用小火就行,大火容易把鱼丸给冲散了,就不好吃了。”
这还是她刚刚想起来的,当初做鱼丸的人说了,下鱼丸定型,不能开水下锅,一是防止鱼丸内外生熟不均匀,口感不好。二是,咕嘟冒泡滚开的水,会把刚下锅的生鱼丸冲散的。几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看着这会已经动作的良缘。只见她右手抓起一把鱼肉糜,白白的其中夹杂着翠绿葱花的圆球,从她虎口处突的冒出来。三人立即明白,这就她口中的鱼丸!“妙啊!”
王大夫忍不住赞叹。紧接着良缘把那颗鱼丸刮入刚沾了水的左手,聚拢在手心,把鱼丸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团成了光滑的圆形,然后慢慢丢入冷水锅内,没一会,那鱼丸竟然漂浮在水面,生鱼丸竟然可以飘在水面上。等良缘把大半盆的鱼肉糜,全都做成了丸子,才让陈氏添的火。水温满满变高,鱼丸的颜色也慢慢变得跟面粉一样白,香味更是溢散的空气中到处都是,直直的往人鼻子里钻。“这就可以吃了吧?”
王大夫已经迫不及待,他实在是太想尝尝了,原本就很好吃的泥狗棍,这样花费了大心思,一定很好吃。“再等一会,里面还没熟透呢。”
良缘不用看,都知道王大夫在一边急的跳脚的样子。这香味还不是最浓的时候,说明还没好呢,她何尝不想早点吃了。待鱼丸全部争相不让的都挤在水面,随着翻滚的开水,而翻滚着自己白胖圆滚诱人的丸子身时,良缘终于拿起竹漏勺,将它们抄起装入碗中。王大夫迫不及待伸手就捏了一个,因为太烫,丸子身圆又滑,呲溜一下滑出他的手掌心。“哎呦哎呦!嘿!”
王大夫身手敏捷的双手接住,“小样还想逃出老夫的手掌心!”
他也顾不得烫不烫的了,扔进嘴里就是咬。“小心烫!”
良缘真是服了王大夫了,刚出锅的丸子,还不停的冒着热气,他就一下全塞嘴里了,那不得烫个泡啊。“真真是个老馋鬼!”
陈氏嘴上说着,瞧着他被烫的模样也是没好气。王大夫咬开丸子的一刹那,瞪大了眼睛,一边摇头一边点头的,看得几人都不知道他这到底是烫,还是不烫。王大夫吸溜着三五下嚼了一颗丸子,这才得机会说话。“好吃好吃好吃!真没想到,鱼还可以做成这样,真是好吃!鲜香中自带鱼肉本身的鲜甜,肉劲道还很有弹性,简直鱼中极品。丫头,你真适合做厨子!顶级大厨!”
王大夫连连三声好吃,更是双手都对良缘竖起大拇指。良缘乐滋滋坦然接受,拿过灶台上一早准备好的饭碗,往里面直接捞了六七颗鱼丸,直把个碗装的满满的。“娘,山海快尝尝好不好吃!”
被点名的两人早被香味勾的饥肠辘辘,自然没有拒绝的。“诶诶,丫头,还有我呢,给我捞一碗啊?”
王大夫见没他的份,不由急到。“少不了你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