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这两个小萌娃儿的身上得到了绝对的应证。
他们生在这富贵之家,吃的用的都是不差的,可就是这样的生活让他们缺少了对外界事物该有的认知,他们也一岁多了,虽说不要认得什么特别的东西,可像最常见的还是要晓得的,总不能指鸡为鸟,那可就真的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不如,也给平儿安儿请个先生?”
百里九在睡觉前说了这么一句,第二日早朝前,吃着肉包子时又说了一句。
“还是请个吧,看看宫里有没有教幼儿的。”
苏锦绣彻底嘴抽了,请先生?会不会太早了,上幼儿园少说还得三岁呢,而且,人家宫里也不一定有教幼儿的吧,皇子们读书不也一样的得四五岁开始启蒙吗?
她还没有回答,百里九便披上件大麾离开了屋子,不过,看那背影,应该是会向皇上提及了。
苏锦绣放下碗筷,进屋看着这两个还在熟悉睡的娃儿们,轻叹。
“你们啊,还真是身在了富贵之家,这若是被养在庄子上,指不定一早就认清了鸡鸟儿来了,何须这般的劳师动众让你父亲进宫请了皇上?若是日后你们再如何?可不就得要翻了天?”
她一边说一边细想着如何将百里九那一惊一乍的思想给纠正过来。
“王妃,时辰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要去给老夫人请个安?今日可是要去文武堂见那名赵夫子的。”良婆上来禀报。
离府之前也是要与老夫人通个气,也要问问老夫人有没有什么别的交代之类的,纵然一切准备好,老夫人也没什么说的,可这却是个规矩,也是个尊重。
苏锦绣点了点头,给儿子们掖了推掖被角,而后便转身离开。
老夫人处也没什么交代的,只说好生的与赵夫子说话,莫要让他感觉他们百里府势大之类的。
苏锦绣也点头应着,而后便与项氏带着云儿一起出门去了文武堂,项氏在马车之上还担心这赵夫子会不会不同意之类的,没成想,一去,那赵夫子便立时答应了,极为爽快。
项氏对赵夫子也是满意的,虽然只着了身旧布衫,可是领口和袖口都极为干净,还有这谈吐也是不凡,态度不卑不亢,当真是位不错的先生。
赵先生在一边又问了云儿几个问题,“可曾读过什么书?”
云儿也软糯而恭敬的回答,“背过《三字经》……二婶还教我写过清风两个字,我已经会写了。”
最后一句云儿如同想到什么似的高声而自信的回答。
众人掩嘴而笑,还真是个孩子,看把他得意的,项氏也扶了扶额她家这傻儿子啊,居然说这个?人家是先生,哪里还稀罕他“清风”二字了?
云儿见众人的脸色有异,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他望了望二婶那边。
苏锦绣对着他鼓励一笑,伸出大母指来,轻说了句,“你真棒。”
云儿这时,脸色才又回到了阳光,而且此时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的自信,更加的灼人眼球。
赵夫子满意的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学子学子,学的不就是一字二字吗?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无数,不错啊。”
项氏见赵夫子夸赞,这才松了口气,“多谢夫子夸赞,云儿,快,给师傅敬茶。”
“嗯嗯。”
一翻敬茶礼过后,云儿便正式的成为了赵夫子的学生,众人各自带着喜悦之情离开文武堂,不过临走之前小文若蹭蹭蹭的跑过来拉住苏锦绣的裙角。
苏锦绣是见过文若的,太后寿宴时,他便与文夫子一道进宫,是文夫子的孙儿,说实在的,她也喜欢这孩子,莫要看他小小年纪,可是这身文雅的气质却是十分迷人。
“文若,有事吗?”她的声音不禁变得温柔了起来。
小文若带着乌黑的眼睛,也文文若若的回答道,“祖父让我告诉王妃,在你们来之前,赵夫子见了文武堂中的那一幅王妃绣的墨麒麟,赵夫子在那绣画前站了许久,直到你们过来才出来的。”
苏锦绣一怔,没想到她们来之前这赵夫子还有这样一翻的举动?
那……?
小文若又继续道,“我在一边瞧见了,赵夫子他悄悄的流泪了,而且嘴里还低声了几句,苍穹之大,我等皆为尘埃,匹夫不思为国,愧对大好山河,……之后的话,我便不记得了。”
说到最后,小文若竟还有一丝的自责。
苏锦绣伸手过去,轻抚了小文若软软的学子发髻,“没关系,你已经很棒了。”
小文若的眼睛也是一亮,有些结巴的道,“是,是吗?可是祖父老是说我愚蠢之极,到现在连《通鉴》都读不全。”
《通鉴》?他是指那一大本厚厚的,全是文言文的书吗?
别说是他读不全,就是她也读不全了,这文夫子的要求也未免太高了些。
“不急,你还小,能识的字不多,待日后识多些字,便就能读全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光识得字,而且还要知道它的意思,这样读起来才顺畅,背起来才顺畅啊,还有,不能光顾着读书了,这身子也是十分重要的,时不时的出来踢踢球走动走动,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小文若眼睛放得更大了,他一一的应道,“嗯嗯,我知道了,我会走动走动的。”
这孩子,真乖,若是那两个娃儿长大了也能像小文若一样,她便安心了。
“好了,我该走了,若是有空可以去百里府玩,那里还有两个小弟弟,你可以当他们的小老师,教他们认字啊。”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而且还有云儿,你们差不多大,也可以一起学习。”
“好,我会去的。”
正说得热烈,良婆过来崔促了。
苏锦绣解下腰间的一个荷包,系在了小文若的腰上,“阿姨送的,不能不收哦。”
而后,再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再转身离开。
小文若如同至宝似的小心的摸了摸这绣着文竹的荷包,欣喜之极,“她,她怎的知道我喜文竹?”